"不会。"苏晚竹攥紧糖块,甜意透过帕子渗进掌心,"我在荒星学过,要等狼扑过来时,再抽它的筋。"
暮色渐浓时,码头的灯火次第亮起。
赤蝎蹲在礁石后,望着货船上的苫布,喉结滚动。
他摸了摸腰间的短刀,刀鞘上还留着去年和苏怜月交易时,她赏的珍珠——那女人说,只要他劫了苏晚竹的货,就再给他十箱珠宝。
"老大,时辰到了。"手下的声音压得极低。
赤蝎眯起眼。
月光漫过货船,苫布下的深青丝缎泛着幽蓝,像极了荒星矿洞里那些会光的石头。
他舔了舔嘴唇,打了个手势——今晚,他要让苏晚竹知道,荒星出来的人,到底谁才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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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深了。
港口的更夫敲响三更鼓时,几个黑影顺着缆绳爬上货船。
苫布被掀开的刹那,深青丝绸在月光下流转,像片翻涌的幽蓝潮水。
赤蝎的手刚触到丝面,忽然听见远处传来更声,悠长而清亮。
他顿了顿,没注意到丝面上正渗出细密的水珠——那是夜露。
而在水珠渗透的地方,幽蓝的烟雾正缓缓腾起,像条无形的蛇,顺着他的袖口钻了进去。
当赤蝎的船帆划破夜色时,甲板下的货舱里,那匹被他视作珍宝的黑曜丝正随着海浪轻轻摇晃。
丝面上残留的夜露早已被海风吹干,但渗透进纤维里的淡蓝色烟雾却像活物一样蛰伏着,在密闭的货舱里慢慢凝结成细不可察的雾珠,顺着丝绸纹路滑进缝隙。
“老大!”二副掀起帘子进来时,赤蝎正用短刀挑开最后一层苫布。
月光从舷窗透进来,将整舱的深青色绸缎照得泛着冷冽的幽光,像极了荒星矿洞里那些能换命的荧光石。
他仰头灌了口烧酒,酒液顺着络腮胡往下淌,“老子在荒星啃了十年树皮,今儿总算能挺直腰杆——”
话音未落,舱外突然爆出欢呼声。
几十个海盗举着火把涌到甲板上,有人扯着嗓子喊道:“这丝绸比城主夫人的凤袍还亮!”有人掰着手指头算:“换三船香料?我看能换五船!”赤蝎把酒坛往地上一摔,瓷片溅起的酒液沾湿了他的皮靴。
他踩着丝绸大步跨出去,短刀在月光下划出银色的弧线:“都给老子听好了!等把这批货送到黑市,每人分十两金子!”
篝火在沙滩上烧得噼啪作响。
赤蝎扯下一块丝绸裹在肩上,活像披着一片流动的夜空。
他夹起一块烤得流油的鹿肉,塞进最能打的刀疤脸嘴里:“尝尝?老子以前在荒星,为了一块生肉能把人肠子都掏出来——”刀疤脸嚼着肉,目光扫过他腰间的珍珠,那是苏怜月上次给的赏赐,“现在呢?”赤蝎突然大笑,震得篝火都晃了晃,“现在老子要让苏家那个小贱人知道,荒星出来的,没一个是软脚虾!”
后半夜的海风裹着咸湿的潮气钻进帐篷时,赤蝎正搂着两个喽啰打盹。
他梦见自己站在荒星的制高点,脚下跪着苏晚竹,她手里攥着淬毒的匕,可刀尖却在抖——突然,一阵灼烧感从手腕窜上来。
他猛地惊醒,月光透过帐篷缝隙照在手臂上,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度泛红,像被开水烫过的虾。
“老大?”守夜的小喽啰端着水进来,脚步突然停住。
他手里的铜盆“当啷”一声落地,溅起的水洒在赤蝎脚边,“您……您脖子!”
赤蝎踉跄着扑向铜镜。
镜中映出一张扭曲的脸:脖颈处的皮肤正从红色转为紫色,密密麻麻的水疱像要撑破表皮;左眼的眼白布满血丝,连瞳孔都缩成针尖大小。
他伸手去抓腰间的短刀,可手指刚碰到刀柄,胃里突然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