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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幽光引途旧梦难归（第3页）

苏晚竹眯起眼，看见光芒中浮起细碎的星屑，那是晶化矿脉特有的荧光。

而在光芒最深处，一座刻满古老符文的传送阵正缓缓转动，石砖与石砖摩擦的声响，像极了母亲妆匣里那只铜鹤的鸣哨——她小时候总爱趴在妆台前，看母亲用银梳梳开长，铜鹤就立在妆匣上，“咯”地叫一声，母亲就会笑着刮她鼻尖：“小馋猫，等晚竹长大，母亲带你去看真正的鹤。”

可此刻，传送阵中心的光影里，浮现出一张熟悉的脸。

是母亲。

苏母年轻时的模样，眉如远黛，眼似秋波，间别着她最爱的玉簪花。

她站在蓝光里，唇角勾起的笑意却让苏晚竹寒毛倒竖——那不是母亲哄她吃蜜饯时的温柔，不是被周氏刁难时藏在袖中的冷硬，而是……像极了荒星黑市上，那些用甜言蜜语骗她喝下毒酒的人，眼底泛着猎物入瓮的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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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竹。”那道影子开口了，声音是母亲的，却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响，“过来。”

苏晚竹的指尖在抖。

她下意识攥紧陆昭的手，他掌心的温度透过晶化皮肤传来，像块烧红的铁，烫得她清醒。

陆昭的拇指轻轻摩挲她虎口的薄茧——那是荒星握刀留下的印记，也是他最熟悉的安全感。

“别怕。”他低低说，晶化的右臂亮起更盛的金光，将两人护在光网中央，“我在。”

青焰突然松开苏晚竹的手腕，踉跄着后退两步，袖中残玉与苏晚竹颈间玉牌共鸣，出清越的鸣响。

“那不是夫人……”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是血月夫人借了她的脸！”

传送阵的蓝光突然暴涨，苏晚竹感觉有冰凉的触须顺着后颈爬进脑海，像要撬开她的记忆。

她死死咬住舌尖，血腥气在嘴里漫开，痛意让她看清那影子的破绽——母亲的耳后有颗朱砂痣，此刻却被蓝光遮得干干净净。

“晚竹。”影子又唤了一声，这次声音里裹着刺人的电流，“过来，我带你见母亲。”

苏晚竹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想起母亲临终前的体温，想起锦帕上并蒂莲的针脚，想起荒星五年里每一次濒死时，她咬着牙念的“我要活着回去”。

她抬头看向陆昭，他眼尾的红痣在蓝光里泛着妖异的红，却比任何时候都让她安心。

“去。”她突然笑了，荒星流民特有的狠劲从眼底漫出来，“我倒要看看，她想演哪出戏。”

陆昭的晶化手臂收紧了些，却没有阻止。

他从袖中摸出颗糖，剥了纸塞进她嘴里——是荔枝味的，甜得腻，像他们在荒星找到的第一株甜果。

“我跟着。”他说，眼尾红痣的血又渗了些，却笑得像只护崽的狼，“你往前，我拆了这破阵。”

青焰突然冲上来，将半块残玉塞进苏晚竹手里：“到了天枢星，去皇宫后苑的梧桐林！那里有夫人留的……”她的话被传送阵的嗡鸣截断，身影开始虚化，最后看了眼苏晚竹颈间的玉牌，嘴唇动了动，没说出的话散在风里。

蓝光裹住三人的瞬间，苏晚竹感觉有滚烫的液体从鼻腔流出。

她抬手去擦，却触到陆昭的掌心——他不知何时替她挡住了大部分冲击，晶化的皮肤裂开细小的纹路，血珠顺着指缝滴落，在蓝光里连成红链。

烬的骨架在暗袋里动了动，这次的震动像心跳，一下，又一下。

苏晚竹摸了摸他的骨顶，想起荒星极夜时，他们裹着同一张破毯，他用骨爪替她暖手的温度。

“别怕。”她轻声说，“这次换我护你。”

传送阵的蓝光更盛了。

苏晚竹感觉脑海中突然一阵刺痛，像有把刀在撬她的记忆。

她咬着牙抬头，看见那道影子的笑意更浓了，而在她身后，隐约能看见天枢星的飞檐——雕着凤凰的檐角，挂着母亲最爱的银铃。

三日后的天枢星风，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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