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是什么!
有火就行!
老李快冻僵了!
”
陈斌不由分说,背着瘸腿李深一脚浅趟地朝那光亮奔去。
靠近了,才看清那是一座极其简陋、仿佛随时会散架的木屋。
墙壁是用粗糙的原木和泥巴胡乱垒砌,屋顶覆盖着厚厚的苔藓和枯草。
唯一一扇歪斜的木门虚掩着,昏黄的光线正是从门缝里透出。
那股混合着烟火气和奇异草药的味道更浓了。
陈斌迫不及待地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
一股暖烘烘的、带着浓重烟火气和复杂草药味的热浪扑面而来。
屋内空间狭小,中央是一个用石块垒砌的简陋火塘,跳跃的橘红色火焰驱散了山中的阴寒。
火塘旁,一个穿着洗得白、打满补丁粗布衣裳的女人背对着门,正用一根长柄木勺搅动着架在火上的一个硕大陶罐。
陶罐里咕嘟咕嘟翻滚着墨绿色的粘稠液体,散出浓烈刺鼻的药味。
听到门响,女人缓缓转过身。
她的脸很普通,甚至有些粗糙,带着常年山居的风霜痕迹。
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两汪深不见底的寒潭,平静地扫过门口狼狈不堪的三人,最后落在陈斌背上气息奄奄的瘸腿李身上,没有丝毫惊讶。
“啧,这味儿…沉渊的泥,老河底的冰,锁链锈的馋虫,还有快烧干的魂灯…外加一个半只脚踩进忘川的老棺材瓤子。
”
女人声音不高,带着山野妇人特有的直白和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像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瘸子李?命还挺硬,挨了‘铁尸’一爪子还没散架。
”
她放下木勺,拍了拍手上的灰,动作麻利。
“把人放火塘边。
这老东西胸口那点阴铁尸毒再不拔,真得去阎王爷那报道了。
”
她指了指火塘旁一块相对平整的兽皮。
陈斌被这女人一眼看穿的犀利震住了,下意识地照做,小心翼翼地将瘸腿李放下。
林薇薇挨着张清明,警惕地看着女人和那罐翻滚的诡异药汤。
张清明手中的渡篙微微嗡鸣,似乎在感应着什么。
女人蹲下身,枯瘦却有力的手指飞快地解开瘸腿李破烂的衣襟,露出胸口那个触目惊心的青黑爪印。
印记周围的皮肤已经呈现出一种不祥的金属光泽,丝丝缕缕的寒气正不断渗出。
她皱了皱眉,从火塘边拿起一个粗糙的陶碗,舀了小半碗那墨绿色的粘稠药汁。
药汁在碗里冒着泡,散出的气味更加刺鼻。
“摁住他。
”
女人头也不抬地对陈斌说。
陈斌赶紧按住瘸腿李枯瘦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