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来人,正要破口大骂,忽地将金条收进袖子里,笑道:“哟,什麽东风,将章少爷给吹来啦。”
章纳溪从袖口掏出一块硕大的金饼,道:“风青衣接下来三个月我包了,这是定金。”
翠娘那夜乐开了花,第二日便将风青衣当眼珠子似的,供了起来。
章纳溪第二日派人送了几大箱金子,夜夜歇在风青衣房内,但是两人话少的可怜。
某夜,风青衣睡不着,看见章纳溪削瘦疲惫的脊背,想起来她被父亲弃之不顾的那几年,他们其实也有见过几面。
每一次,他都弯着眉眼,锐气难挡。
他的那些朋友,她也不幸见过几次。
他们当面对他赞不绝口,背地里却一个比一个说话难听。
这些日子,文见喜很少会从这副身体里醒来了,章来缚也没有再出现过。
以至于风青衣被章来缚强娶,两人撕破脸皮的那段记忆涌入文见喜脑海时,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撕裂般地痛。
*
那天是京都第一场大雪,风青衣多日苦楚积压已久。
宋知秋许久没有来过信了。
她很想他。
她喝了个烂醉,将章纳溪认作了宋知秋,两人一夜荒唐。
醒後,章纳溪没有如往常那样,早早离去,而是坐在床边赏雪。
或者说不是赏雪,而是沉醉在这场初雪里了。
听见了风青衣猫一样的啜泣声,他才回神,满眼疑惑。
这时候他还没有想到:她居然还在等着那个不知道死哪去了的未婚夫。
风青衣还干了一件更羞辱他的事情。
她很快地穿好了衣服,跪在章纳溪面前,红着眼睛向他陈情。
她有未婚夫,但是今後都配不上他了,想求章纳溪看在两人的交情上,将她送去清心观。
清心观那是什麽地方?是个尼姑庵。
那尼姑庵还有个别致的名字,叫做寡妇庵。
章纳溪当即被气笑了,捏着风青衣的衣领,凶狠地丢下一句“行啊,你等着”,便离去了。
风青衣即刻便被翠娘笑着送走了。
但是风青衣没想到,她要去的地方不是清心庵,而是醉春宵。
一个青楼。
当日下午,这场经久不停的初雪演化成了暴雪。
章纳溪身骑烈马,带着万两黄金,偌大的迎亲队伍,一顶红轿,停在了醉春宵前。
雪深几尺,街上行人寥寥无几,但全城人都知道章纳溪娶了醉春宵一个叫做青衣的妓|子。
风青衣被下了药,软着身子上了轿,从此没了姓氏。
章纳溪强娶了风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