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你们有人证的传人证,有物证的呈物证,再在这公堂上吵嚷,全部治罪!”
他这话语调不高,甚至声音不算高扬,可衆人皆能领会这不容质疑之意。
皇帝坐其上未言,似乎也同意赵爵所说之话。
赵严再怎麽说祖上也是开国元勋,加上又有世袭伯爵在身,说起话来也算有些重量。
既然在理,何必反驳。
三问一出,堂下刹那寂静,刚才的吵嚷已不复存在。
苏木观察局势,也不便贸然开口。
片刻,身前谢焱才缓缓立直上半身,开口道:“小民确实不知什麽鱼符之事情,还望皇上和赵爵切勿听信一面之词。”
“此外,关于新春公宴一案,小民知之甚少,更不知如何牵扯到自身身上。”
谢焱话答得几快,否认之前种种,好似真的完全不知情。
可鱼符之事并非一人之词,事实也指,月华所说鱼符是顾长宁所给,毫无道理。
因此,在听到这回答时,苏木一旁久未有动静的衣衫有了半分移动。
苏木听到,一声冷笑自头顶而来,那声冷笑带着讥讽丶不屑和失语。
“谢公子倒是将自己择的一干二净。”
顾长宁开了口,面色冷峻,眼底含霜。
“谢公子,本来此案与我顾长宁无甚关系,既然你不愿说,那本侯替你一一道来如何。”
这话似从喉间滚落,毫无温度。
他声音轻却蕴着力道,那双素来冷寂的眼睛,在此刻更显冷意,直达人心底,叫人凄寒。
苏木虽依旧埋头,此刻却稍稍侧目,看向了上方顾长宁的面颊。
虽声厉,可面不改。
“扬风,将人给我带上来。”
扬风在门後站立,一听命令,立即将早已押好之人领入大厅。
此时,无数双疑惑双眼投来,顾长宁既看不见,自然可以忽视。
顾长宁说:“你且从头道来,你所知道的一切。”
堂下所跪之人皆被步履声和顾长宁之语所引,一衆擡起头来。
所见,是一娇弱柔美女子,她正穿着布衣,面色平静。
与之对应的,是月华眼底的诧异丶震惊;是谢焱眼中的害怕丶躲闪。
苏木同样愕然。
她未知,影儿何故被带至公堂。
影儿被带入厅内後,第一个所视之人便是苏木,她莞尔浅笑,以示安心,随即跪地叩首:“民女拜见皇上。”
“免礼。”
听此声,影儿又再次站起身来,不过这次,她未看向苏木,而是以更冰冷的眼神蔑视月华与谢焱二人。
下一瞬,苏木瞧见影儿眼色坚定,擡起还有些颤抖的手摸向自己的下颌处。
“不要。”
身後月华因急迫而显嘶哑的制止声刚出,随即公堂之上衆人哗然。
只见影儿手指一撕,竟有一层薄薄的面皮落入指间。
苏木瞧着皮下之脸一时愣住,呼吸都如同骤停一般。
影儿——居然和月华长得一模一样,甚至可以说,分毫不差!
苏木瞳孔微缩,心中一时五味翻杂,有震惊和疑惑,亦有自嘲。
她竟又被骗了。
苏木还未缓过神,影儿已经跪地开口。
“回皇上,给赵爵世子下毒的不是小侯爷,亦不是苏木。”
衆人皆在诧异之中,影儿这一开口,堂上之人缓过神来,还未出口,影儿继而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