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一缕清越至极的异香弥漫开来,带着雪莲初绽的冷冽、檀心未烬的安宁,瞬间压过了殿内的血腥。
鼎中,一枚通体莹白、丹气氤氲的药丸静静悬浮,表面竟有七道淡淡的金纹流转,如枷锁般锁住了丹药内部的力量。
“净魂丹”,以她心头精血为引,辅以七十七种静心安神的圣药炼制七日,方可成就这七道封印七情的金纹。
“你也想控制朕?!”
一声怒吼,沈渊身形暴起,化作一道残影,手中长剑裹挟着毁灭性的帝王龙气,如毒蛇的信子,直刺她白皙的咽喉!
剑锋已至,森然的剑气割得她肌肤生疼,颈侧泛起细细血珠。
林清瑶却不避不让,甚至连眼睛都未曾眨动一下,任由那冰冷的剑尖稳稳抵住自己脆弱的脖颈,只要再进一分,便会血溅当场。
她只是抬起眼,静静地望着他那双被疯狂侵占的眸子,用一种轻得几乎要被雷声吞没的声音问道:“药灵曾告诉我,那位被贬出宫的老御医临终前说过,先帝咽气前拼尽最后一口气,只说了五个字——‘别信身边人’。你说,是不是真的?”
沈渊那狂暴的瞳孔骤然一缩,剑势竟在毫厘之间出现了刹那的凝滞。
就是现在!
林清瑶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左手闪电般抬起,捏住他的下颚,右手食指与中指夹着那枚净魂丹,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强行送入他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道清凉的暖流直冲天灵。
与此同时,她猛地咬破自己的指尖,鲜血滚烫,带着药王血脉特有的清香,她在那股暴虐的黑气反扑之前,用这血在沈渊眉心迅画下一道繁复的逆转符。
笔画每成一笔,手臂便剧痛一分,仿佛有烧红的刀刃在筋络中翻搅。
“我不是来救高高在上的皇帝……”
她的声音贴着他的耳畔响起,带着一丝灼人的温度和不容错辨的决绝,“我是来救那个,曾在药宗的那个雨夜里,悄悄为我盖上披风的沈渊。”
刹那间,沈渊体内所有暴走的黑气仿佛找到了宣泄口,疯狂地从他眉心涌出,如狰狞的触手,死死缠上她那只按在符文上的手臂!
药王血脉与噬心咒力剧烈冲撞,仿佛有无数把烧红的刀子在她经脉中疯狂搅动。
林清瑶痛得浑身剧颤,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唇角渗出血丝,却始终没有松开半分。
她的血,是引;她的命,是换!
远处钟楼的更鼓声穿透雨幕,悠悠传来,宣告着子时已过。
第一缕熹微的晨光,终于撕开了厚重的乌云,艰难地投射进这片血色修罗场。
缠绕在她手臂上的黑气出一声不甘的嘶鸣,寸寸消散。
沈渊高大的身躯猛地一晃,长剑“哐当”落地,整个人脱力般瘫坐在地,眼中的暗红褪去,只剩下无尽的空洞与疲惫。
宫殿陷入死寂,唯有屋檐滴水声滴滴答答,像是天地也在喘息。
他望着眼前这个为了救他而几乎耗尽生机、嘴角渗血却依旧固执地站着的女子,喉结滚动,良久,才沙哑地挤出几个字:
“……为什么是你?”
林清瑶笑了,那笑容极轻、极浅,却比窗外那缕晨光还要耀眼。
“因为天下人都怕你疯,”她轻声说,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叶,“只有我知道,你早就疯了,只是死撑着,不肯倒下而已。”
话音落下,晨光洒在她苍白的脸颊上,也映亮了沈渊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近乎破碎的柔软。
远处钟楼传来五更鼓响——新的一天开始了。
而他们的旧账,才刚刚翻开第一页。
晨光微熹,紫宸殿内血腥未散。沈渊瘫坐于地,额角冷汗涔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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