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和二姐对他寸步不离,日夜守在他身边。
醒来的第一时间,时岳紧紧抓住了时欣的手,好像知道他要说什麽,对方忙道:“放心吧,爸妈不知道,我没告诉他们,学校也请了假,你安心养病就好。”
时岳轻轻松开时欣的手,缓缓阖上眼睛。
一天中,他睡得很多,总是睡不够。
就像现在,吃过大姐做的晚饭,他又开始昏昏欲睡。
时欣轻声道:“睡会儿吧,我在旁边守着你。”
时岳安静地沉入梦乡。
等他呼吸变得规律缓慢後,夏希轻手轻脚地走进来。
脸色不太好看。
时欣眼皮一抖,眸色沉郁下来,“出去说。”
夏希听话点头,跟在她身後出门,看了眼躺在床上瘦得几乎不成人形的时岳,心中也泛起酸涩来。
不敢再看,带上门後匆忙跟上时欣的脚步。
时欣却越走越快。
“时欣!”
夏希不得不开口唤住她。
他握上她的小臂,才发现她浑身在抖,心痛地将人抱住:“别这样,时岳会没事的……”
时欣忍耐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他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就死了!凶手呢?凶手在哪里?为什麽不把他抓进去??你们到底在隐瞒什麽??!”
夏希任由她拍打,再痛都没吭一声,身体上的疼痛比不上心里的万分之一。
“是廖寒大哥,廖繁川,他发现了时岳和廖寒的事……”
时欣的动作猛地顿住,挣脱开夏希,死死盯着他:“所以呢?明明知道不能招惹,当初为什麽要招惹我弟弟??他不该想到会有这一天吗?如果连这种事都解决不了,他有什麽资格和我弟弟在一起!!”
夏希神色间满是痛苦,他张口欲言,却无法吐出一个字来。
这几年,廖寒从没有停止谋划,可他还是低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廖繁川,根本就是个疯子!
“他……他想见见你,可以吗?”仿佛犯错的是他,夏希低声下气地恳求道,“就算为了时岳,听听他怎麽说好不好……”
这是夏希仅能吐出的字音,再多一个音节,他都发不出来。
时欣站在原地,整个人像一头处于崩溃边缘即将爆发的狮子。
直到时琴从走廊的那头缓缓走来,她的愤怒短暂地被掩盖住。
“姐。”
“时岳没醒吧?”
“还没有。”
“我回一趟酒店,拿些换洗衣服,很快回来。”
“嗯。”
姐妹俩的对话简单到极致,事实上,出事的这些天,说话对于她们来说,也是一件极为耗费心力的事。
时琴的身影再次消失在走廊深处,时欣深吸一口气,再看向夏希的时候,整个人变得冰冷无比:“我倒要看看,他会说什麽。”
夏希沉默地在前面带路,垂头丧气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从前的潇洒。
很快,他们来到住院部的天台,黑黢黢的栏杆边缘,立着一个高大的人影。
听到动静,廖寒缓缓回头。
时欣站在门口,眼中出现深切的厌恶之色,她不肯再向前挪动半步的姿态,仿佛在诉说着她心底滔天的恨意。
廖寒没有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