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诗
浮生宫外,衆多探梦者被嗔花楼的人围困,气氛僵持,此时靠近骷髅鲸鱼的地方站着一位白衣人,他面前跪着一名长者。
“褚公子,我只知七重梦乃喜怒忧惧爱憎欲七镜,这多出的第八镜,在下不知。”跪地的年老探梦者小心翼翼地说道,看样子,他只期望面前的褚子梁能放他一条生路。
褚子梁轻抚眉头叹气,按照他获得的线索只有两地可以通往禁地,一处是安魂车归途路上的迷雾,一处便是骷髅鲸鱼所在的位置。
眼下的难题是,嗔花楼破开的鲸鱼阵眼後,莫名其妙冒出个七重梦考核,太难了。
难不成,他要带梦魇魔和嗔花楼的人去寻那安魂车的迷雾?
那些迷雾是会剥离灵体的,只进不出异常凶险,未曾听过有人从迷雾中回来,他救回来的廖秋野,不过是在禁地边缘徘徊罢了。
“你们浮生宫共有几人通过七重梦考核,获得禁地令牌?”褚子梁不想纠结,拿剑抵着长者,他只需轻擡手腕,就能用手中银剑刺穿对方的灵核。
“此乃浮生宫机密,只有守卫知道。”年老的探梦者哀叹一声,擡头看向浮生宫衆人,见无人能救他,又失望地低下头。
褚子梁知道对方没有骗人,利落地将剑收回。
一旁的遮面小孩连忙跑出来说道:“褚公子,方才我们灭杀了几位浮生宫的守卫,终于有消息了,近些年只有十几人通过考验,获得禁地令牌,不过……”
“不过什麽?”褚子梁追问。
遮面有些迟疑,看着褚子梁犀利的眼神,他才继续说道:“如今,只剩四人了。”
“这麽少,可有记录的名册?”褚子梁听到消息,缓缓吸了一口气扬起下巴,手指有节奏地轻敲剑柄。
“他们没有名册,梦魇魔的紫丝这阵子杀了不少探梦者,有的令牌拥有者死了,”遮面小孩小声道,“若是灵消,令牌便会一同散去。”
褚子梁沉思片刻,大步走向浮生宫的人群,高声道:“浮生宫可有人能说出拥有禁地令牌之人的姓名,梦魇魔有重赏。”
话音落下,浮生宫衆人陷入死寂,气氛凝重。
“周烔,他有禁地令牌,”嗔花楼一人高兴地站出来,“我曾在拍卖会见过他。”
“周烔何在?”遮面高声大喊,却无人应答。
褚子梁挑眉,收起的剑径直刺向先前放走的年老探梦者,可怜的探梦者还未来得及回到浮生宫的队伍。
便被银剑击中灵核,重重倒地,形散灵消。
“周烔在哪?”褚子梁心烦地看着周遭的人,他仙气飘飘的衣裳此时看起来十分冷漠,宛若冻结人尸骨的寒冰。
“周烔早些时日外出寻人,已经失踪了。”涂莫感快步走出,紧紧抱住灵体逐渐消散的老友,叹息道。
褚子梁皱眉沉思,他可没时间浪费在失踪的人身上。
褚子梁还要说些什麽,却感觉身後一阵阴风飘来。
浓浓雨雾中,几个高大的傀儡护送一座纯黑的轿子缓缓靠近,轿子周围飘散着紫丝,那些紫丝凑到一起,一会儿像云雾,一会儿像扭曲的人脸,是梦魇魔。
“子梁,我听说你杀了不少探梦者和浮生宫守卫,都未能获得有用的消息。”梦魇魔的声音缓缓从黑轿中传来,声调诡异且绵长。
先前高傲的褚子梁,在见到梦魇魔後,开始毕恭毕敬地行礼:“时间仓促,未能破这七重梦的阵法,陈涩和廖秋野也一并消失,不知生死,我们正盘问——”
“罢了,毕竟你们生前是人,还有一丝人性。”梦魇魔轻蔑地打断对方的话,将有些虚无的手伸出轿子,对着雨雾扭曲旋转。
霎时,一片紫丝从他的掌心飞出,扑向探梦者,弯弯拐拐的紫丝似有灵智,精准避开嗔花楼的人,寻找目标。
浮生宫衆人纷纷逃开又被外围嗔花楼的人挡回。
一些来不及躲开的探梦者被诡异的紫丝缠住了,紫丝狡猾地钻进他们的身体,像一个精巧的紫色笼子,缠绕锁紧灵核。
十多名探梦者捂住胸口,或痛苦捶胸或满地打滚,那紫丝时不时如冰凉的绣花针轻刺灵核,自探梦者的耳朵和指缝钻出来,像是在威胁。
见此情形,无人敢动,只有一名英勇的探梦者趁乱拔刀飞向黑轿:“妖魔,今日便将你斩杀于天地之间!”
这人速度极快,欲与梦魇魔同归于尽,奈何,这条路的前半程叫勇气,後半程叫实力。
勇气只能助他走半程。
他被梦魇魔的紫丝死死捆住了,高高吊起,像弱小的鱼苗挂着弯鈎,被丝线缓缓拖走。
“你很有意思,让我尝尝。”梦魇魔轻描淡写地说着,将那名探梦者卷入黑轿。
下一秒,黑轿子传出来自灵魂深处的哀嚎惊叫,靠得比较近的褚子梁没忍住後退两步。
不过片刻,那嘶喊声便随着咀嚼吞咽消散了。
嗔花楼衆人吓得噤声,只知梦魇魔手段了得,却不知他竟随意食用灵体。
褚子梁皱着眉头等待梦魇魔的指令,吞噬完灵体的梦魇魔满意地叹出一口气,黑轿子周围的紫色烟气更浓郁了。
“这浮生宫宫主使的好手段,以阵补阵,挡住我去禁地的路,当真以为我会像当年一般输给她吗?”梦魇魔平静地说着,“子梁,把被紫丝寄生的探梦者分别投入不同的镜子,让他们通关,拿令牌回来见我。”
“梦魇魔大人为何不亲自动手?”褚子梁有些疑惑地擡头问,语气有一丝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