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仲亦白和尤梓夏作为飞行嘉宾蔺染的旧相识,负责前往机场接人。
临出发时,肖驰突然凑上前问能不能一起去。
吴链觉得热闹点蛮好的:“反正怎麽都得开中巴,这会儿民宿又不忙,去就去吧。”
仲亦白没异议,只是将视线投向不远处正和齐庭初聊得热络的淡岭。
吴链跟着看过去,旋即又补了句:“淡摄影师陪同吧,这必须得全程记录嘛!”
闻言,淡岭擡眸看向吴链,应声答道:“好的,我回房取下相机。”
衆人抵达机场不久,蔺染和丈夫侯玉儒所乘的航班便十分难得地准点落地。
肖驰主动承担起举接机牌的任务,他不窜眼珠地盯着出口处,待夫妇俩露面时径直兴奋地挥手打招呼。
蔺染同样热情地回应,走到近前和每个人亲切寒暄,末了看向旁边未发一言的仲亦白。
仲亦白少有的眉眼带笑,毕恭毕敬地唤了声:“老师,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搞这麽疏离干嘛?!快过来抱一下。”
蔺染说完就偏头张开双臂,仲亦白快步上前,俯身将人拥住。
肖驰艳羡又惊讶:“原来……亦白哥和蔺老师竟然是师徒吗?”
蔺染拍了拍仲亦白的肩,边示意大家往外走,边开口解释:“并不是什麽正经八百的师徒关系,只是他刚入行拍戏那会儿,我们合作比较多。前辈对後辈该有的指点罢了,是亦白他懂得感恩,当然也是我眼光好。”
衆人很快登上中巴,准备返程。
淡岭照旧坐在後排角落,刚想脱衣蒙头,就被仲亦白打断。
他走到淡岭跟前,摊开的掌心里躺着颗白色药丸:“又烧起来了吧?”
“没……”
淡岭话讲一半,後知後觉地感到有点浑身发冷。他迟疑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接着心虚且诚实地咽下了後半句。
仲亦白伸着的手又往前送了送,意思不言而明。
淡岭发现其他人相继投来打量的目光,于是没再坚持,迅速拿过药丢进嘴里。
对于他连水都不喝,直接生吞药片的行为,仲亦白皱眉表示无语。
淡岭却不解地擡眸:“怎麽,还得张嘴检查咽没咽下去啊?”
仲亦白无语加倍,转身回到座位。
始终旁观两人互动的蔺染,露出微妙笑意,心下隐隐有了猜测。
*
当晚,常鑫格提议为两位新嘉宾搞个简单的欢迎派对。
酒过三巡後,衆人起哄让侯玉儒讲一讲他和蔺染的恋爱史。
“其实,也没什麽特别。我这人生来木讷,最如鱼得水的地方便是在实验室,其馀时间都无趣且单调。蔺染是我的高中同学,是我的初恋,也是迄今为止我唯一爱过的人。”
“可是,您和蔺染老师不是直到她第三回离……”
齐庭初说到一半,觉得不太合适又临时卡住。
“嗯,没错,他是我的第四婚。”蔺染明显全然不在意,主动接茬应道。
“起初不表白,是觉得她想要的我给不了。可她选男人的眼光啊,实在太过糟糕。第三次离婚後,趁她借酒浇愁时,我评价了两句。”
侯玉儒笑笑,“结果她把杯子一扔,说甭管渣不渣,人家至少敢讲爱我!侯玉儒,你敢吗?”
常鑫格和齐庭初同时发出“哇”的一声,眼巴巴地要听後续:“您就立刻告白啦?!”
侯玉儒摇了摇头,无奈道:“没,我立刻喝了两罐锐澳微醺壮胆,然後认真地酝酿了半个钟头,再然後……她睡着了。”
衆人哄笑一堂,蔺染偏头看侯玉儒,仿佛觉得这人可爱得紧,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尤梓夏亦止不住好奇:“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啊,天就亮了……”
侯玉儒顺势将蔺染的手握进掌心,温和笑意冲淡了他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严肃气质,“她在沙发上醒来後,先是因为我瞪眼盯着她的模样太像守灵而骂了我一顿,接着突然问愿不愿意试试一起过日子。那我都酝酿半宿了,表白不行,但点头我擅长啊!
她当时看我跟看傻子似的,伸手在我眉心一按,说了句‘别捣蒜啦’,然後就亲了下我的左脸。等她起身要走,我才缓过劲儿,赶紧把她拉回来,交出了四十不惑的初吻……”
肖驰禁不住感叹:“真好,不枉您等了那麽多年,终于如愿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