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竹篓就那麽重要?”
废话!当然重要!
艾玙瞪着江砚舟,眼神凶得能吃人,牙关咬得死紧愣是不吭声,浑身散发的冷气冻得旁人直哆嗦。
“我现在就去拿。”江砚舟一抱拳,扭头就要往门外冲。
“给我停下!”艾玙一脚踹翻旁边的木凳,木屑噼里啪啦乱飞,“谁让你去了?瞅你这怂样就来气!离我远点!”
江砚舟脚步顿了顿,突然改道往窗户边跑。
“兄弟,外头可危险啊……”喻执急得直搓手。
艾玙抄起桌上的砚台就砸过去,“嗖”地擦着江砚舟脑袋砸在墙上,碎石子崩得四处都是:“回来!不用你去了!再敢往前一步试试!”
江砚舟慢慢转回身,语气笃定:“你嘴上说不要,心里明明惦记着。”
“闭嘴!”艾玙气得冷笑,“少在这儿跟我擡杠!我说不要就不要!再废话小心我揍你!”
“得了,人家都说不要了,你何苦跟自己较劲?”
江砚舟默不作声,目光却死死黏在艾玙身上。
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艾玙猛地低头盯着青砖缝。
冷汗浸透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掌心,方才的暴怒退去,後知後觉惊觉自己竟如此失控。
“分作两路,速寻残片。”
待那二人远去,邬祉行至艾玙身侧:“且同去取竹篓。”
“呵,早前凶神恶煞要吞了我,如今倒充起善人来?”艾玙嗤笑一声。
“走吧。”
“不去。”
“当真心思难测。”邬祉摇头叹气。
艾玙皱眉退开两步:“我的事,岂容他人置喙!”
最终敲定,先全力寻那残片,竹篓一事,容後再议。
艾玙慢邬祉半步随行,及至寻得残片处,邬祉与旁人缠斗争夺,他却倚着门框席地而坐,双手抱臂,一副事不关己模样。
骨鸢残片硕大非常,邬祉堪堪攥住两片,双手便再无馀裕。
艾玙见状,轻擡下颌睨向他,挑眉冷笑,神色分明写着“纵你开口相求,某也绝不援手”。
邬祉只淡淡瞥他一眼,旋即移开目光,单手抽出腰间长剑,继续应对周遭纠缠。
少顷,两队人马会合,将残片粗略拼凑,独缺那骨鸢头颅。
艾玙两手空空,优哉游哉晃着步子,反观其馀三人,皆是汗流浃背,搬着骨鸢残躯步履蹒跚。
陡然间,艾玙脚下生风,身影如鬼魅般一闪而逝。
“人哪去了?”
话音未落,他又骤然现身,扬手将竹篓狠狠掷来。
刹那间,手中骨鸢虚影消散,化作一缕幽蓝魂火,径直窜入篓中。
竹篓“咚”地砸在地上,骨碌碌滚出老远。
“还不捡起!”艾玙挑眉冷哼。
喻执瞪大双眼,难掩兴奋:“此乃何等异宝?竟能收摄魂体!”
“鬼才晓得。”艾玙耸肩,神色淡然。
“你自个儿的东西,岂会不知?”喻执追问。
“抢来的罢了。”艾玙满不在乎,似在说件寻常小事。
江砚舟上前,双手握住竹篓用力一擡,却纹丝未动。
再试一次,仍是徒劳。
艾玙见状,眼底藏着笑着闪身抢过,故意晃了晃:“对不住了,它如今认我为主,见尔等便生厌,自是不愿被你们触碰。”
少年回首,一缕昂贵的赤金发带随风扬起,与他满身尘埃的狼狈模样格格不入。
身後暗影沉沉如墨,他却着一袭素白衣衫,皎若明月。
袍角轻扬间,已转身朝着前方走去,单薄背影在暮色中渐次清晰,似有清光自衣袂间流淌,碎成满地星芒。
“这般寻法,怕是要耗到岁末。”
邬祉两指轻拈符咒,话音方落,那符纸骤然燃起火焰,在空中勾勒出两个烫金大字——祠堂。
“走吧。”
艾玙瞧得真切,那符咒边角分明绣着茶家纹章。
待邬祉转身,他默不作声地擡脚跟了上去。
祠堂内寂静如死,衆人翻找良久却颗粒无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