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市风云!谣言起时见真章
北境边市的驼铃响得比往日更急。
陈二狗挑着两筐新米挤在人群里,汗珠顺着下巴砸在青石板上。他盯着粮栈门口“边市”二字,喉咙紧——这是他第三次来背粮了。第一次背回五斗米,换了三吊钱;第二次背回十斗,换了八吊;今天听说“神粮”要涨价,他咬咬牙,把家里唯一的破棉袄卖了,换了个更大的箩筐。
“让让!让让!”身后传来粗哑的吆喝,陈二狗被撞得踉跄,箩筐里的米撒了一地。他刚要作,就见几个穿玄色劲装的汉子挤了过来,为的三角眼揪住他衣领:“哪来的乡巴佬?边市早封了!”
“封……封了?”陈二狗脑子嗡的一声,“昨儿还说能背粮,咋就封了?”
“骗你的!”三角眼踹了他一脚,“这是官仓的禁地,谁许你们这些泥腿子进?”他弯腰捡起米,扬手撒进旁边的臭水沟,“再闹,打断你的腿!”
人群炸开。“凭什么不让背?”“昨天还有人背走了!”“这是欺负人!”
“吵什么?”一声冷笑从粮栈二楼传来。众人抬头,只见个穿玄色锦袍的男人倚着栏杆,腰间挂着鎏金鱼符——竟是礼王府的幕僚,赵主簿!
“赵大人!”陈二狗眼睛瞪得溜圆,“您老不是说边市是给咱们灾民的?咋又封了?”
“灾民?”赵主簿嗤笑一声,甩着鱼符,“那是哄你们玩的。这粮栈是官家的,什么时候轮到泥腿子撒野?”他扫过人群,目光停在陈二狗身上,“你刚才撒了米?赔钱!十两银子!”
“十……十两?”陈二狗腿一软,“我……我就一担米,卖了才五吊钱……”
“没钱?”赵主簿勾了勾唇,“那就拿命抵。来人,把这乡巴佬扔进护城河!”
两个护院冲上来,架起陈二狗就要拖。人群里传来尖叫:“欺负人!救命啊!”
“住手。”
清冷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众人回头,只见个穿粗布短褂的身影挤了进来——竟是龙北琴的贴身技师,张师傅!他手里举着块“人间当铺”的玉牌,斗笠下的目光如刀。
“张师傅?”赵主簿脸色一变,“你……你是龙北琴的人?”
“是。”张师傅点点头,“龙先生说,边市是给活民的。你这般欺民,该当何罪?”
“龙先生?”赵主簿嗤笑,“他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仗着几分邪术,蛊惑人心!这粮栈是官家的,轮得到他指手画脚?”
“邪术?”张师傅的指尖轻轻敲了敲玉牌,“昨日官家粮仓的米,可是从这儿运过去的?”
赵主簿瞳孔骤缩。他想起昨夜户部尚书急报:“北境边市私运粮食,官仓存粮锐减三成!”可他当时还以为是手下谎报,如今被当众戳穿,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你……你胡说!”赵主簿强撑着,“那是我让户部暗中调粮,与这乡巴佬无关!”
“无关?”张师傅从怀里掏出个小本子,“这是边市登记册。昨日运粮的三百车,每车都有官印。户部尚书的私印,可还在这儿。”他翻开本子,指着最后一页,“赵大人,您瞧——”
“住口!”赵主簿扑过来要抢本子,却被张师傅一把扣住手腕。张师傅手掌粗糙如砂纸,赵主簿疼得直抽冷气:“放开!”
“放开可以。”张师傅松开手,“但你得跟百姓说清楚——这粮栈是龙先生开的,专给活民的。你刚才说的‘官仓禁地’,是谎言。”
赵主簿捂着红的手腕,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人群里传来窃窃私语:“原来边市是龙先生的?”“那赵主簿是骗咱们的?”
“还有。”张师傅提高声音,“龙先生说,今日边市的米,分文不取。凡是来背粮的,每人再赏五两银子。”
“真……真的?”陈二狗揉了揉眼睛,“不……不要钱?还赏银子?”
“自然。”张师傅指了指身后的粮栈,“龙先生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他要让你们吃饱饭,更要让你们知道——”他的目光扫过赵主簿,“谁才是真正为百姓打算的。”
人群瞬间沸腾。“龙先生万岁!”“咱们快去背粮!”“赵主簿是骗子!”
赵主簿见势不妙,转身就要跑。却被张师傅一把拽住后领:“赵大人,龙先生说,您得给大伙儿赔个不是。”
“赔……赔什么?”赵主簿浑身抖。
“赔礼。”张师傅推着他往人群里走,“给大家鞠个躬,说‘是我错了’。”
“不可能!”赵主簿挣扎,“我是朝廷命官!”
“朝廷命官?”张师傅冷笑,“朝廷命官就能欺负百姓?龙先生说,朝廷命官要是欺负百姓,就该——”他从怀里掏出个小铜锣,“敲锣示众。”
铜锣“哐”地一响,人群安静下来。张师傅拽着赵主簿走到粮栈门口,大声喊:“各位乡亲!这位赵主簿刚才骗咱们说边市封了,还想打人!现在他认错了!”
赵主簿的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人群里有人喊:“打他!”“把他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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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张师傅松开手,“龙先生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赵大人,您要是真错了,就去把户部的米账清了,把私运的粮全追回来,分给灾民。”
赵主簿瘫坐在地,说不出话来。
三日后,神都城的金銮殿上。
女帝坐在龙椅上,指尖敲着案上的密报。密报上写着:“北境边市开放,灾民涌入十万,粮价暴跌三成,官仓存粮仅余两月之数……”
“龙北琴。”女帝轻声念出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厮倒会作秀。”女帝眉目间冷芒微闪,唇边忽地浮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冷声自语:“龙北琴是我的男人,这点你们蒙在鼓里,倒也省了我的功夫。既然都爱演戏,不妨奉陪到底!本宫倒要瞧瞧,到底有多少心怀叵测的跳梁小丑藏匿暗处!等撕开遮羞布,本宫自会叫你们一并领教下天威,届时便知今日是几斤几两!诸位,且等着瞧吧。”
殿下站着个穿玄色朝服的男人,正是礼王府的刘永福,刘王爷。他躬身道:“陛下,龙北琴这是以粮蛊惑民心。若不除他,恐生大患。”
“除他?”女帝放下密报,轻勾薄唇,眸中满是鄙夷与不屑,似在观赏一场滑稽闹剧,悠悠启口:“他如今有四十亿亩沃野,五万技师,十万农机,连边市都成了他的棋子。朕若动他,北境必乱。”
“陛下放心。”刘王爷阴笑,“臣已买通了边市的‘力夫’,明晚子时,火烧粮栈。到时候,龙北琴的‘神粮’全成灰烬,灾民闹起来,他必死无疑!”
女帝心中忽地一声闷笑,嗤道:“呵!既然如此,那便去吧!本宫正想看看,你们这群蠢货能折腾出什么花样!待你们灰飞烟灭,本宫身边自会清净许多!”那眼眸中尽是不屑与冷漠,仿佛在看一群自寻死路的蜉蝣,竟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快意。
“好。”女帝点头,“此事办妥,赏你黄金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