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审判者身份切换回了玩家身份。
审判者和玩家的记忆不互通,但霁炀没有灵魂。
bug卡在这里,就连得月都不知道霁炀在两种身份下的记忆都能保留。
可偏偏,对于这次审判,霁炀没有留下任何一丁点的印象。
甚至。。。他好像。。。失忆了?
没有忘记他所接触的任何一个人,唯独忘记了“我”。
我是谁?
重新回到无主之地的第一年,杀神名号逐渐打响,雇佣任务狂接。
直到某次重伤被谢路从审判里拖出来,谢路一拳砸在他脸上问:“你就没什麽目标吗?”
霁炀忽然想起了20岁那年得月递给他的一封信。
信里他很平静地说道:“你没有灵魂,是没有办法离开无主之地的。”
“但是你现在可以决定要不要成为审判者,我们或许还有机会把其他人送出去。”
20岁的霁炀嗤之以鼻,他可不想当什麽救世主。
审判台上,和得月的对峙中,20岁的霁炀活像个赌徒。
正义之剑快要刺穿月亮的屏障时,他鬼使神差地问:“喂,他想把谁送出去。”
“你的爱人。”
审判失败了,不过20岁的霁炀可不是仁慈发作。
他是破防了之後道心乱了剑歪了。
于是他“献祭灵魂”先一步成了审判者,他迫不及待地去审判里见一见这个所谓的“爱人”。
而让此时的霁炀困惑的是,他记得自己当时乘坐无主列车回到无主之地时,监测的对象明明是吴一白啊。
他突然想见到江漾了。
。。。
蓝色药片在喉咙里化开,苦涩味蔓延至舌苔。
霁炀讨厌吃药,即使没醒眉头也皱巴巴地拧在了一起。
但在药效发作之後,他也终于补足了他这麽多年来关于“我”的空白。
霁炀没有名字,从他在无主之地有了意识开始,就没有名字。
榜单上一直慢慢向上爬的是一串乱码,他从来没觉得这件事有什麽不对。
他没想过自己从哪里来,要去哪里,这些对他来讲也不重要。
可是快要出发前,江漾问:“你有身份证吗?”
好吧,他是不是和江漾不一样。
江漾拍了拍嘴角下垂的霁炀,“没事儿别怕,哥有路子。”
两人待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江漾总是不遗馀力地做些欺负人的小动作。
不过效果也是显着,霁炀说话明显多了点自己的思考。
霁炀纠正道:“不是,江漾是弟弟。”
“切~”
江漾的路子是他混迹在各个公司时,帮他做假身份的哥们老邹。
老邹话不多,就拉着布拍了张霁炀的照片,第二天他们就拿到了霁炀的身份证。
霁炀摸着那张光滑的小卡片,他还是看不清上面自己的脸,但是他有身份了。
初次作为审判者,007像是一张空白的纸,一道被编写好的程序。
而一点点的,这张纸最後被江漾填满了。
首先被填上的就是他的名字。
。。。
这些年除去每个月按时寄给福利院的,江漾自己还留了不少。
算了算,距离开工还有一个月,这些钱够他和霁炀去任何一个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