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凌寒归,是迎风屹立的帅旗。能疾驰荒野,带迷失的同袍回家;也能剑指国境,一寸不让”
叮——
“安安我在呢。”
叮——
“安安,过几日我再上门提亲,若是太傅仍旧不答应,待明年春雪融化,我带你私奔吧……”
叮——
“安安,太傅答应我们的婚事了。”
叮——
“安安今夜好梦入眠,待明儿一觉醒来,为你准备了十年的聘礼,全都擡到你院子里来。”
风雪中的归途,铃铛一响又一响。
凌寒归在心里一点一滴回想。
可是他想了又想,一遍又一遍,所有的爱意和悲痛却只能埋在心底。
因为——这场大战死了太多太多人——他的爱人,是其中一个……
叮——
“我在,我在呢。”
叮——
“我在呢,我在呢。”
叮——
“我怎麽就……”
“偏偏不在呢……”
凌寒归背着慕书安,一踩一个印子。
茫茫的雪色。
天地间,只留下悠长的脚印,一串。
这场雪,下得很大,很久。
大战止。
这个冬日的最後一场雪,在慕书安离开人间的这一晚。
停了。
凌寒归安顿好慕书安後,又马不停蹄赶往勤政殿。
进门时,该到的人已经到齐了。
齐晟端坐在位,南白榆和齐岸分别坐在他两侧的圈椅。
南叙立于南白榆身後。
凌景驰站在齐岸旁边。
越丹往後好几步的距离,于那屏风前沉默。
凌寒归只是默默走到角落处的一个小脚踏坐下。
衆人都关注着他,却又都不知如何关心,便只能默默目光追随。
南白榆收回目光,看向齐晟,开口询问:“关于降军,陛下如何打算?”
齐晟也不紧不慢地收回目光,回望着南白榆。
“朕要晏国未婚嫡女入云照,长居安国寺,为我云照亡魂祈福诵经。要晏国国君最宠爱的儿子为质十五年。”
他神情沉静,语速不徐不疾。
不再是跟在慕书安身後的那个弟弟,也无需什麽一夜成长。
只是离开了慕书安,他就做回了原本的自己。
倒是一旁的齐岸猛地站起来,“这根本不可能!齐晟,你到底想做什麽?”
因为太过震惊,话出口了,脑子才追赶上。
对上南白榆的眼神,清了清嗓子,轻咳一声,正色,“陛下,你这要求,晏国根本不可能答应的。”
齐晟稳坐于位。
“若他不愿,那便广告天下,是晏国的国君,舍弃了他的子民。朕将手持天子剑,请三军将士,代边境至扶光十七城的血路英魂,送宿仇,赴黄泉!朕将砍下所有晏军的头颅,运往边境,送归故国。”
“陛下糊涂!”饶是南白榆也忍不住劝说,“云照方定,怎可行此暴虐之举!!!!会引天罚衆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