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慕书安的名字,陈婆婆立马落下脸来,有些警惕,“你们有什麽事吗?”
“是这样的,在下是凌家军的,但先前受了伤,没将养好留了残疾,又逢妻儿投奔,我们非扶光城人士,如今无有去处,不知如何是好。”李元怕吓着老人,尽量说得声音低了一些,慢一点,“从前慕姑娘说,城西桂庄子有户老人家,就想着能否先来借住一段时日。”
见陈婆婆皱了眉头,然後又连忙补充:“您放心,等我好了,我就能出去谋职挣钱,绝不白吃白喝地赖着!”
“这样啊……那赶紧进来。”陈婆婆让开了身体,招呼他们进院子,“说什麽赖部赖的,不就多添两双筷子的事儿。”
等李元和妻子云清上前,陈婆婆才看到躲在两人身後的小孩。
于是躬身,撑着膝盖,笑呵呵地问:“哟,这奶娃娃,真好看!”
李元伸手拍了拍小孩的後脑勺,“小山,叫婆婆。”
“婆婆好。”
许是陈婆婆出来太久,屋内传来罗丰年关心的声音,“老婆子,谁呀?”
衆人闻声望过去,只见罗丰年拄着拐挪动到门口,望着院子门口的方向。
李山立马小跑上前,一边跑一边笑着问好:“爷爷好!”
“哎哟,这是谁家的小娃呀!”罗丰年撑着拐,微微俯下身来,“嘴这麽甜。”
“说是岁宁的远房亲戚。说是住一段时间。”陈婆婆领着李山和云清进院子来,同罗丰年解释。
“岁宁啊。”罗丰年下意识往门口望了一眼。
从前每次院子来人,都是慕书安站在那门口最前头的。
“那还愣着做什麽呀,赶紧让人进来呀。”罗峰你啊你收回目光,然後伸手轻轻地捏了捏小山的小脸蛋,“哎呀,原来是我家的小娃娃呀。”
说话间,有东西倒下。
衆人闻声回头,然後见王奇站在倒下的篱笆旁。
李山看了一眼王奇,再看了一眼篱笆,立马面色就一沉。
“你做什麽?!”
到底是从战场上下来的,那脸一黑,语气一冷,看着就挺吓人。
王奇也不甘示弱,盘问起来:“你什麽人?来做什麽的?”
“做什麽?!”李山冷哼一声,“寻亲!”
“以後我就住这儿,你休想欺负伯父伯母!”
王奇先是一愣,但也没有立马软下来,反而嗤之以鼻,“篱笆一推就倒都不见修,想白赖着就直说!”
“你!!”
“哎哎哎!没有没有!不是!”陈婆婆连忙上前,先是对王奇说,“王奇啊,不好意思,我这远房今日刚来,不晓得情况,他性子冲,你别往心里去啊!我替他跟你说声对不起。”
然後才扭头跟李元解释,“这是王奇,我们邻居。他也没有欺负我们。”
像是为了证明一般,特意指了指罗丰年,“呐,年初那会儿,打仗,要避难。但这老头子啊,初一扫雪摔坏了腿,村里头个个都拖家带口的,谁也顾不上谁。还是王奇进来把老头子背到避难的地方的。完後,又给老头子背回屋里头来的。他真没恶意,是我们的大恩人了!”
王奇被陈婆婆这麽一说,耳朵有些发红,板着脸横了李元一眼,“要住就别白赖着!”
说完转身就走了。
这话李元听着不爽快,正欲发作。
结果就听见上前去扶篱笆的陈婆婆突然“哎哟”一生。
“伯母?!您没事吧!”
李元连忙上前,才发现那倒下的篱笆底下压着两根骨头。
因为夏日杂草茂盛,衆人一时之间没有发现。
想来是王奇买来,挂在上头,结果篱笆不结实,才倒下的。
这下李元,心中羞赧。
“哎呀,王奇,你怎麽又买大骨头啦?多破费呀!”陈婆婆举着那骨头,冲着那王奇匆匆的背影心疼地喊着。
那王奇一听,脚步走得更快了。
陈婆婆无奈叹息,“这孩子……”
“算啦。”罗丰年摆了摆手,“昨日你不是买了块好肉吗?刚巧今日家里热闹,拿出来煮一煮。多做一碗扣肉,一会儿啊,叫小家夥给他送过去就好啦。”
听後,陈婆婆这才露出了笑容来。
李元上前修篱笆,云清接过陈婆婆手里的大骨头,“厨房在这边是吧?我会做的,帮您一起吧。”
“哇,这个灯笼好好看呀!上面有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