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还是一片深沉的绀青,只有东方地平线处撕裂开一道极细的金边,预示着黎明将至。别墅顶层的露天平台上,还残留着夜间的凉意。
郑煦言从身后轻轻拥着楚南栀,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下颌搁在她柔软的顶。两人都穿着舒适的家居服,披着同一条厚厚的羊绒毯子,静静望着远方那正在酝酿的破晓。
周围万籁俱寂,只有清晨微冷的风拂过面颊。经历过商场喋血、生死一线、家族纷争,此刻的宁静显得如此珍贵,如同暴风雨后终于靠岸的船只,找到了安稳的泊地。
郑煦言的手臂环在楚南栀腰间,收拢了些力道,将她更紧地嵌在自己怀里。他低下头,唇瓣贴近她微凉的耳廓,声音低沉,带着经历浩劫后的沙哑与一种难以言喻的庆幸:
“有时候觉得……像重生了一次。”
他顿了顿,感受着怀中真实存在的温软身体,想起废墟顶楼的绝望,想起手术室外的煎熬,想起她每一次义无反顾的守护。
“……真好。”
这两个字,包含了太多。好在她还活着,好在他没有彻底失去她,好在他们终于拨云见日,站在了这里。
楚南栀没有回头,只是放松了身体,将自己全身的重量都交付给他,微微向后仰靠,将头枕在他坚实可靠的肩膀上。
她望着那天际越来越亮的金边,看着它将周围的云层染上橘红、瑰紫的绚烂色彩,清澈的眸子里倒映着这充满希望的天光。
听到他的话,她唇角轻轻弯起一个宁静而温柔的弧度。
“嗯。”
她轻轻应了一声,仿佛只是随口附和,却又带着千帆过尽的笃定。
然后,她侧过脸,脸颊蹭了蹭他病号服柔软的布料,用一种近乎叹息的、却又充满仪式感的轻柔语气,补上了后半句:
“新婚快乐,郑先生。”
没有盛大的婚礼,没有满堂的宾客,甚至没有戒指(如果不算那个易拉罐环的话)。
只有这天地初开的晨光,和彼此交融的呼吸与心跳。
但这句“新婚快乐”,却比任何誓言都更郑重。
郑煦言的心被她这句突如其来的、在晨曦中送达的祝福狠狠撞了一下。一股滚烫的热流从心脏泵向四肢百骸,让他手臂的肌肉都不自觉地绷紧。
他低下头,将一个无比珍重、带着无尽爱怜与承诺的吻,印在她带着清香的顶。
如同骑士向他的女王宣誓效忠。
然后,他抬起头,与她一同望向那轮正奋力挣脱地平线束缚、即将喷薄而出的朝阳,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同样的郑重与一丝对未来满满的期待:
“多多指教,郑太太。”
郑太太。
这个称呼,在这一刻,被赋予了全新的、只属于他们两人的意义。
不是法律文书上的关联,不是家族认可的身份。
而是生死与共后的归属,是彼此救赎后的认定,是往后余生所有平淡与波澜里,唯一的同行者。
第一缕金色的阳光终于刺破云层,如同一柄巨大的光剑,瞬间劈开了沉寂的黑暗,将天地万物都染上了温暖而明亮的色泽。光芒洒在两人紧密相拥的身影上,在他们周身勾勒出一圈毛茸茸的金边。
楚南栀在他怀中轻轻转过身,与他面对面。
晨光中,她的眼睛亮得惊人,里面盛满了朝阳的光和他清晰的倒影。
她伸出手,捧住他的脸,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的唇。
这一次,不再是绝望中的慰藉,不再是试探中的拉扯,而是新生之后的确认,是尘埃落定之后的启程。
郑煦言闭上眼,深深地回应这个吻,感受着阳光落在眼皮上的温暖,感受着她唇瓣的柔软与真实。
天台之上,旭日东升,云海翻涌。
新生之日,亦是他们的“新婚”之日。
往后的路,或许仍有风雨。
但没关系。
郑先生与郑太太,已准备好,携手同行,彼此指教。
直至生命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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