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云渡来不及多想,第一时间就是去关水龙头,然后才去开的门。
外边警察、小区保安、物业和业主都在。
物业管理抻头往里瞧了眼,惊叹了声:“你家这是被大水给冲了啊?都渗到下面去了!”
业主:“我家墙刚刷的,家具全是刚买的新的最好最贵的,这可好了,你去我家看看,那还能住人吗?!”
关云渡淡着脸,心里也烦得很,只说道:“那你回去列个清单明天再送过来,多少我赔。”
业主:“你赔?呵,你倒好意思说,你能赔多少?这可是人力、物力、时间!”
关云渡:“两百万够吗?”
业主闭上了嘴。
警察让他们签了字各自散了,关云渡没好气地关上了门。
看着满室狼藉,他痛苦地抓着头发,一阵恶寒从背后爬上来。
“cao!cao!cao!!”关云渡双眼布满血丝,从厨房到浴室,又从客房到阳台,他几乎要崩溃。
“顾长笙你个狗杂种!你有本事给我滚出来!少tm给我装神弄鬼,你做人时我都不怕,你变成鬼我更不怕你!你要是再敢来,我一定叫你魂飞魄散!”
关云渡发了一场疯,整个人脱力地往满是水的地板一坐,直接仰面躺了下去。
好困,好累,天花板仿佛在旋转,亮白的灯晃得眼疼。
晃神间,一双手从地板底下缓缓伸了出来,抚上他的胸口,那双手宽大青筋暴起,十指很修长,指甲乌黑尖锐,就像是书中描写的精怪那般。
关云渡一个激灵,想要挣扎,却又像之前那样,身体像被压了千斤巨石,完全动不了。
下一秒只觉身体被猛地冲撞了下。
“骇——!”关云渡猛吸了口气,睁开了双眼,从地板坐了起来。
是梦?
他大口地喘着气,全身被汗水和地板上未来得及处理的水给浸湿。
门再次被人敲响,‘邦邦邦’的声音,分明是在用力地撞门。
关云渡想,可能又是楼下的那个业主。
他脸色极不好,满身阴郁之气往门口走,门应声拉开,一道高大的身影朝他扑来,那人一头银发,双眼猩红,如钢刺的指甲穿透了他的心脏。
鬼怪发出桀桀的怪笑,问道:“你要跟我走吗?”
“骇——!”关云渡再次醒来,天边已翻出鱼肚白,清爽的晨风从窗台吹进屋内,带走了身上的汗水。
关云渡全身都在发抖,十月初的天只觉冰冷刺骨,他用力环抱着自己,情绪渐渐崩溃。
“你走啊!走啊!!能不能放过我?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想要我的命吗?顾长笙,你不是喜欢我吗?你就应该成全我!”
关云渡嘶吼着,惊恐、憎恶、那张苍白俊美的脸颊渐渐扭曲。
那天赔了钱后,关云渡只觉北方城市太冷,想换个环境,所以又买了机票飞去南方内地城市。
他好长时间没有心情出去浪,憋闷了大半个月,那东西好像真的走了,他得到了久违的轻松感,精致打扮了一番,找了个不错的酒吧想要放松。
“嗨,你一个人吗?”
喝到半醉的状态,有个穿着很潮的男人过来搭讪,关云渡心烦得很,‘滚’字到了唇边,看到男人时又咽了回去。
男人看起来很年轻很俊美,小麦色的肌肤,深邃立体的五官,浓密乌黑的头发,乍一看居然有点像顾长笙。
是同一个类型的男人。
关云渡盯着他不说话,醉眼迷蒙。
男人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关云渡漂亮精绝的五官原本就罕见,棱角分明又不失英气,现在一副醉态,俊美之余竟有几分要命的媚态。
“你长得真好看。”
关云渡轻笑了声,“你长得像我一个朋友。”
“哦?那你朋友认识你真幸运。”
关云渡笑容有些讳莫如深:“他认识我不到一年就死了,年纪跟你差不多大。”
男人的笑僵在脸上。
关云渡曲着指节敲了敲吧台:“我请你喝杯酒吧,你自己点。”
男人只点了一杯长岛冰茶,喝完后问道:“今晚,你要不要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