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昊宇:“……”
他使劲压下火气,一字一句道:“天天巴结二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二哥是一母同胞呢!”
谢念讨厌他尖利刺耳的语调,回答显得相当不耐烦:“四哥这么说,是因为自己站错了对,后悔巴结错人了?”
此话一出,不仅谢昊宇脸更臭了,一旁隔岸观火的谢广玉也变了脸色。
谢念这话,不就是连着把他也一起骂进去了吗?
“你什么意思!”
“五弟这话可就不合适了,三哥没得罪过你吧?”
眼见谢昊宇声音越来越大,有要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这里来的架势,谢告禅放下酒杯,酒盏在席面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闹够了吗?”
他声音不大不小,听不出什么喜怒,那两人却同时一僵,变得鸦雀无声。
谢告禅仍未松开谢念的手,语气淡淡:“这是庆功宴,你们准备让所有人都看笑话?”
谢广玉扯了下嘴角,皮笑肉不笑道:“二哥说的对。是三弟唐突了。”
谢昊宇不情不愿,嘴里嘟嘟囔囔:“……二哥教训的是,我不敢了。”
谢告禅收回目光,不再看向二人。
没过多久,庆功宴正式开始,皇帝不急不缓,最后才露面。
他看起来精神确实比以往好上不少,脊背挺得笔直,目光如炬,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除了庆祝胜利外,皇帝选择这次出现在宴席上,也是为了警告某些人自己还没死,该有的不该有的心思先全都摁下去,再说别的事。
简单说了两句后,又开始了一贯的流程,无非就是敬酒说些祝词,然后就是相互寒暄,谢念有些坐不住,朝着谢告禅眼神示意了下后,偷偷溜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谢告禅也跟着出来了。
“皇兄。”谢念唇角不自觉弯起来,眼底淌着星星点点的光。
谢告禅摸了摸他的头:“走吧。”
——
宴席上。
谢昊宇烦闷得很,一口酒连着一口酒喝,看谁都觉得不顺眼。
谢广玉在一旁谈笑风生,他这边却寥寥无几,仿佛默认他没有夺嫡的资格似的。
凭什么!
他怎么就不能争一争了!
就算他没什么势力,手里也没军队,但好歹父皇之前对他还不错……万一能找见谢告禅和谢广玉什么错处,他说不准就能上位!
谢昊宇越想越觉得可行,逐渐激动起来:谢广玉做的事儿列出来诛九族都不够了,不足为惧,至于谢告禅……刚才不是和谢念一起出去了吗?指不定在商量什么大事儿呢,要是让他逮到……
他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
谢广玉动作一顿,转头看向谢昊宇:“四弟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谢昊宇连忙收好表情:“不,没想什么。”
刚才他们说去哪儿来着?
什么寒池……玉寒池?去那种鬼地方计划谋反?
谢昊宇心底升起一丝疑惑,总觉得有哪儿不太对劲,却又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
他站起身:“三哥,我去外面透透气,一会儿就回来。”
想这些作甚?只要能抓到谢告禅把柄就行。
第67章
谢念身体比以往要差,走到半路上的时候就开始体力不支,脚下仿佛有千斤重,连抬脚迈步子都显得艰难。
谢告禅看向他:“走不动了?”
谢念半倚在宫墙上试图平复呼吸,唇色苍白:“歇一会儿就好。”
一般情况下,只要是谢念认定的事情,他就不会轻易放弃。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谢告禅是一类人,都一样的固执己见,认死理儿,不达目的不罢休。
谢告禅也知道这点,没有劝谢念,只是同样靠在宫墙边,目光落在他身上:“小时候身体还没这么差。”
谢念眼神飘忽一瞬,话在嘴里滚了一圈,显得含糊不清:“小时候跟着皇兄跑,身体能差到哪儿去……”
如果仔细去算,他自九岁那年落水后就一直粘着谢告禅。而谢告禅那时已经身为太子,要做的事情太多,总是奔波于各处,谢念就总是跟着他跑,也不管是不是自己能去的场合,总之谢告禅总是一转头就能看见默默跟在后面的谢念。
彼时谢念还小,身量还不抵谢告禅肩膀,非要仰起头才能艰难和谢告禅对视,对上目光后也什么都不说,就那么固执地注视着,试图让谢告禅自己意会。
换成是谢广玉和谢昊宇任意一个,谢告禅早就让他们滚出去了。
但谢念不同,他不哭不闹,就是单纯盯着人看。谢告禅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好做什么都带着谢念,原本极为低调的人,为了谢念出行都开始乘坐马车了。
谢念记忆力太好,想起这些事情的时候脸上总是会臊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