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年月。
正是高考前一个月。
她盯着那行字,忽然明白了什么。
那封信,不是冲动,也不是忏悔,而是一个被失眠和焦虑啃噬的女人,在药物带来的短暂清明中,挣扎着写下的一次表达——一次想要跳脱“成绩至上”的母职剧本,笨拙地说一句“我为你担心”的尝试。
可最终,她还是没寄出去。
或者说,她寄了,却不敢署名。
林野坐在桌前,久久不动。
然后她起身翻出高中旧书包,从夹层里抽出一张皱巴巴的便利贴。
纸角卷曲,字迹被汗水晕开些许:“头会长,别怕。”
那是她逃学染被剪那天,回家现课本里多了这张纸。
当时她冷笑扔掉,第二天又偷偷捡回来藏好。
现在,她将便利贴扫描,放大投影在风痕墙背面。
另一边,是那封未拆的信的影像,信封上的“林野”二字被灯光照得亮。
墙上浮现一行字:
“有些话,从未寄出;有些话,从未被听见。”
展览名为《未完成对话》。
观众可以留下声音留言,回应那些沉默的呼喊。
日便收到上百条录音。
有人哽咽:“我妈也烧过我的日记。”有人笑着说:“我爸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怕黑。”也有人站了很久,最后只说了一句:“我想抱抱小时候的自己。”
灯光昏柔,投影交替闪烁,像一场无声的共舞。
而林野知道,这不只是为了疗愈别人。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为母亲留了一扇门——不质问,不控诉,只是静静地问:你还记得你想说什么吗?
展览第二日清晨,她推开剧场门,现门口鞋柜旁多了一双旧布鞋。
洗得白,鞋尖微翘,是周慧敏常穿的那一双。
她抬头看向风痕墙方向,心跳忽然慢了一拍。
母亲已经站在那里了。
背影单薄,肩膀微微佝偻。
她盯着投影中的信封看了很久,久到光影都变了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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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缓缓伸手,按下了播放键。
却没有听任何一条留言。
房间里很静,只有设备低微的嗡鸣。
片刻后,她转身离开。
脚步很轻,像怕惊扰什么。
林野蹲在花坛边的时候,风正从巷口斜穿过来,带着泥土与昨夜雨水混合的湿气。
她的手指沾了泥,却迟迟没有动作。
那封被母亲悄悄放回原位的信,此刻静静躺在密封袋里,像一颗沉入河底的石子,终于不再漂浮于未寄出的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