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梦中惊醒,身边的鱼丽睡得香甜。
“叩叩叩。”
敲门声不疾不徐,但是态度坚持。
于是林怀音轻轻下床,拉好帷帐,套上衣裳,拢了拢头发,出去开门。
“林三小姐,这是殿下给您送的药。”
杜预站在门口,捧进一个碗。
“怎麽是你?”林怀音不愿意与萧执安身边的人牵扯过多,问道:“玄戈呢?”
听言,杜预把头压得更低,心说姑奶奶别问了,方才殿中,玄戈将军一句:“末将去送,末将与林三小姐已经比较熟悉了。”。
殿下那眼神,一眼就给玄戈将军看破胆,吓得人魂飞魄散。
林怀音见他不说话,心想冒昧了,玄戈是殿下的贴身侍卫,确实不适合干这种跑腿的活。
她道了声谢,接过药碗,闻到一丝不对劲。
这碗药,与先前萧执安喂她喝的那碗,味道大不一样。
一霎时。
林怀音提起警觉。
她客气颔首致谢,一边拉紧门扇,一边抠紧碗底,随时准备砸他一头再关门叫人。
杜预敏锐察觉到她的变化,立刻说明情况:“殿下命属下转达:您服用的药方,已经照太医诊脉的结果调整,此药早晚一次,要持续服用。”
解释有几分道理。
但林怀音还是半信半疑。
杜预是萧执安的人,但也有可能被平阳公主收买,她不敢保证一碗药下去,能不能醒来,醒来之後是不是已经被平阳公主捆起来审问。
“知道了。请你代我向殿下致谢。”
林怀音心想先把人撵走再说,她身後还有鱼丽,最好不要闹起来。
然而杜预点头答应,却不退开。
“林三小姐,殿下的意思是,您吃完药,跟末将走。”
“跟你走?去哪里?”
林怀音又紧了紧手里的碗。
“回京城。”
“我自己可以回。”
“殿下让我问您。”杜预察觉到她的防备之心,恭敬地传话:“殿下问,您回了京城,还要去鹤鸣山吗?”
“当然要——”
林怀音脱口而出,话到一半,忽然意识到:她一旦回京,恐怕就没能力,也没理由再赶上来。
但是她必须要去鹤鸣山,监视沈从云和平阳公主,相机而动。
“你做事,不能只顾前不顾後。”
萧执安的声音在脑海回荡。
萧执安的脸,在她眼前晃。
萧执安的凤眸,盯得她小脸发苦。
“我知道了,你等一下。”
林怀音一口饮尽汤药,碗还给杜预,关上房门。
看来是太子殿下愿意履行诺言,让她回京。
那麽鱼丽,他应该也会替她照看。
林怀音说不清为什麽,下意识觉得交给他没问题。
摸黑换一身便装,头发简单拧个髻子,她叫醒鱼丽交代清楚,便随杜预而去。
一路出去,满是禁军,满是侍卫,然而无人过问他俩。
萧执安的金辂车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林怀音远远望见,小心脏怦怦跳,爬上去发现萧执安不在,她独享一张巨大巨软的床,床头床尾摆着各式点心盒子,她的小心脏继续怦怦跳。
四匹马拉着金辂车在月下狂奔。”
林怀音在柔软大床上吃饱喝足,揉着小肚子打盹。
小呼噜声传到驾车的杜预耳中。
金辂车缓缓停下。
萧执安上车,坐到林怀音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