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进来,小姐就不吃药。”
鱼丽传话。
玄戈他更害怕了,无助地望着鱼丽。
鱼丽看他怪可怜,也觉得外男最好不要进小姐的屋,就叫禁军先退开,安排玄戈在门外听话。
隔着门,林怀音问他:“那日看诊,太医怎麽说?我这药还要吃到什麽时候?药方是什麽?”
林怀音一直想知道自己在吃什麽药。
她记得当日离开後,殿里就剩太医丶玄戈和萧执安,她不敢随便召太医,找玄戈问最保险。
但玄戈在门外摇头:“末将离得远,未曾听见。”
“骗我你就死定了。”林怀音继续威胁。
“末将真没听见。”玄戈感觉自己像误入风箱的耗子,诚惶诚恐,恨不得把心肝肠都剖出来,证明他没有撒谎。
“林三小姐,此事殿下没有下封口令,末将属实不曾听见,当时卢太医声音极轻,末将只注意到殿下问过‘能治吗?日後还能有吗?’,卢太医只说‘尽力而为。’。”
他都这麽说了,林怀音知道再挤也挤不出别的。
“好了。你去吧。”
林怀音放了玄戈,默默琢磨那句“日後还能有吗”。
有什麽?她想不到。
但是听玄戈模仿的语气,兴许是个要紧的东西。
林怀音揣着新的疑惑,从黄昏到黑夜,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夜色掩映中,一道漆黑身影摸进驿馆,摸到禁军校尉窗外。
迷烟吹入房门。
黑影等候片刻,撬开房门,从校尉怀中摸出一片羊皮,细细端详半晌,又重新塞了回去。
次日清晨。
整装出发。
禁军校尉在前方,以羊皮卷布防图寻路。
林怀音和鱼丽一人乘一个步辇,一人捧一个食盒。
随身行李也乘一个步辇。
总计三个步辇,十二名身强力壮的捕蛇老手,随林怀音上山。
四名禁军在前後巡视。
玄戈坠在队伍附近,行踪无定。
一行人抵达鹤鸣山山顶,已是傍晚十分。
赤色夕阳缓缓沉入地平线,山岚升腾飘散。
此情此景,群峰俯首,万山为我焚,天地为我祷,日月乾坤仿若一掌而握。
林怀音在鹤鸣山巅,看到此生最辽阔动人的景象。
这样的壮丽美景,倏忽转入黑暗,她心头一凉,叫鱼丽去分到的行营的布置,她要先去找沈从云。
国祀大典,清心省事,男女别居,各在不同山头。
所有人都遵守规矩,唯独林怀音来得晚,她被拦在左山万仙顶的入口,任凭禁军解释说明,她表示她不懂,也不理解,她就是个思念夫君的小妇人,腹中孩儿也思念父亲,她不依不饶非要见。
沈从云连日辛苦,早已随日落而歇,禁军过来请他,他无可奈何,只能起来见林怀音,继续假装恩爱。
灯笼和火把在风中烈烈。
林怀音见到她,抱上去喊“夫君”,高兴得喜极而泣。
沈从云难受得如同身上爬满千足虫,他垂着手臂,强忍掐死林怀音的念头,暗道最近给她好脸色太多,她都敢不请示就抱他,如此放肆玷污他,真是不知死活。
“夫君,我给您准备了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