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是萧执安的命。
一炷香时间过後,马夫拖到营帐。
这次没费什麽功夫,马夫交代真实身份——白莲教教主,泰豆豆。
泰豆豆没有白莲信仰,只忠于平阳公主,但萧执安的玉符在林怀音手中,即昭示平阳公主自身难保,更保不住他,死罪活罪自己选,泰豆豆熬刑不过,选择坦白,换个干脆死法。
“殿下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把那丫头推蛇坑里头,杀了。”泰豆豆如实交代。
“不!”
林怀音崩溃瘫软。
蛇坑是昨日她和捕蛇人一起,亲手做的陷阱,投放了巨量引蛇药,野猪落进去都会被瞬间吞噬,嚎叫都来不及。
鱼丽若是落到别处,林怀音还能有点念想,可是蛇坑不一样,落入蛇坑必死无疑。
萧执安的话,彻底应验——平阳公主就是要鱼丽死,根本没想过让她活。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伏在蟹鳌怀里,林怀音失声痛哭。
她用蛇杀柳苍,平阳公主报复到鱼丽身上,该死的是她,要报复就报复她,她死一万次,也不轮不到鱼丽。
林怀音泣不成声,林拭锋和一衆禁军这才明白鱼丽失踪,事态严重。
既然找出鱼丽的下落,平阳公主的威胁也就失去意义,生要见人活要见尸,多耽误一刻就可能少一块骨头,禁军顾不得风雨交加,召集五百人整队,又找捕蛇人带路,进山寻找鱼丽痕迹。
十二名捕蛇人,此刻只有十人在驿馆。
衆人一问方知,下午林怀音找禁军说小荷包丢了的时候,就有十人悄悄寻捕蛇人,回山上寻找,而且至今未回。
“三小姐的荷包丢了,我们去找找。当时他们是这样说的。”
禁军重复当时那帮人的话。
所有人眼前一亮,希望他们循着痕迹,说不准已经找到鱼丽。
林怀音听他们振奋,心底只有绝望。
她太清楚蛇坑是何种情况,数不清地蛇纠缠到一起,随便扔什麽进去,都只有咔哒碎裂声音,更别说蛇毒,也是一沾即死。
那是林怀音他们的得意之作,昨夜他们还在坑边击掌庆贺,沾沾自喜,现在林怀音只恨自己恶毒,自食其果,害人害己。
她是个害人精,偏偏祸害活千年,却让鱼丽一次一次代她受罪。
大雨滂沱,天昏地暗,禁军们整备完全,立刻出发。
林怀音支棱起来,无论如何要一起去,她要去放把火,把蛇坑烧了,她不能就这样放着鱼丽不管。
蟹鳌没有劝她。
林拭锋也没有。
二人一起给她穿上油布雨披,与禁军一起搜山。
林拭锋要坐镇驿站,派遣一名副将率队,大部队旋即上山。
——
与此同时,东宫侍卫来到平阳公主住处通传——
“奉太子殿下口谕,宣平阳公主觐见。”
平阳公主已经歇下。
旨意进去,她随口叫贴身老嬷嬷去打发。
老嬷嬷来到侍卫跟前见礼,徐声缓语道:“公主殿下业已安寝,实在不便惊动,烦请小兄弟转告殿下,公主明晨再去请安。”
听言,侍卫侧身相让,道:“那就有劳嬷嬷去向太子殿下回话。”
老嬷嬷心里咯噔一下,明白项庄舞剑,太子殿下原来是冲她而来。
不得已,她只能颔首,随侍卫前往。
到了萧执安的院落,老嬷嬷被扣进先前蟹鳌待过的耳房。
侍卫再次前往平阳公主那边通传——
“奉太子殿下口谕,宣平阳公主觐见。”
旨意又传到平阳公主卧榻前,她不以为意,再打发一名嬷嬷出去。
侍卫照例带走嬷嬷。
一来二去,侍卫携风带雨,将平阳公主身边的人,悉数关入耳房。
萧执安平素不用侍女,侍卫也不能入平阳的卧房通传,带走最後一个人後,侍卫就守在平阳公主房门外,稳如老狗。
初九明面上是沈从云留给沈在渊的护卫,他的手下则混在平阳公主身边,萧执安一番操作下来,初九也成了光杆子,趁着雨势掩护,他退回沈在渊身边。不再出来活动。
终于,平阳公主无人打扰,安安稳稳入梦。
她人在床榻,却也清楚萧执安在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