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她付出一切,他把所有的爱都给她,无论她做什麽他时刻为她兜底,他殚精竭虑怕对她的爱不够多,不够好,视她为此生唯一的妻,待她始终如一,可是她呢?
她怎麽敢,林怀音,她怎麽敢如此对他?
反了天了。
“咔。”
玉璜断成两半。
殷红鲜血,自掌心汩汩涌出,滴滴赤色落地,绽出斑斑血梅。
——
禁军大营。
林怀音正同林拭锋撒娇。
捕蛇人欣赏她的箭术,她正好当借口来讨要枣木弓,表示需要拿去表演一番。
新计划非常简单:只要有弓,明日回京途中,她就能对平阳公主的马做手脚,惊了马,辂车横冲直撞,平阳公主就只能自求多福。
这是个没有後患的好主意,毕竟马出问题,可怪不到禁军和哥哥们身上。
然而林拭锋防着她,说什麽都不点头。
兄妹俩一个硬一个软,僵持拉扯,几名禁军惊慌失措跑来。
“大将军!”禁军满脸紧张。
“林大将军。”玄戈领一队侍卫入帐,微微颔首,“本将奉旨捉拿刺杀兵部尚书赵昌吉和僞造太子殿下密诏的嫌犯,请沈夫人随本将走一趟。”
说话间,玄戈竖掌,东宫侍卫径直上前,取走林怀音的雷击枣木弓。
“拿好了,那把弓应该就是凶器。”玄戈态度冷硬,侧身展臂,示意林怀音:“沈夫人,请吧。”
事发突然,林拭锋大惑不解,赵昌吉遇刺兴许是林怀音干的,但是僞造密诏又是怎麽回事,此前从未听过?
殿下清晨还说喜爱三妹,何以突然又来拿人?
林拭锋完全搞不清状况,但还是跨出来阻拦:“慢着!”
“大将军稍安勿躁。”玄戈不给林拭锋开口的机会,只冲林怀音颔首道:“沈夫人的罪名或许不止于此,御史大夫柳苍之死仍在调查——”
“够了。”林怀音从林拭锋身後走出来,“我跟你们去。”
“如此甚好,沈夫人请。”
玄戈谨记萧执安的交代,务必称沈夫人,多多地喊。
他侧身相让。
林怀音举步朝前。
一名侍卫往她手腕扣木杻。
木杻不算什麽严酷刑具,但是侮辱性极强,用在林怀音身上,在场禁军无不怒发冲冠,自发围拢。
一衆禁军围成人墙,气压沉沉,大有阻挠之势。
林怀音连连摇头,示意他们让开。
禁军视而不见,充耳不闻,立定原地,寸步不让。
“都在做什麽?”林拭锋出来训斥:“假使有罪,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有冤枉,东宫自是要来赔罪,还不速速退开!”
一声暴喝,禁军不得已让开中路。
就这样,瞬息之间,衆目睽睽之下,林怀音被带走,还是以嫌犯的身份。
林怀音嗅到了权力的气味。
萧执安大张旗鼓捉拿,就是想让她知道——他可以为她遮掩,也可以随时揭破,他随心所欲,雷霆雨露她都得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