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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袍（第3页）

在场的人都潸然泪下。

“把柔妹妹还给我！”宗湛爬过来。

宗隐握紧拳头，狠狠砸过去，宗湛被宗隐的力道震退了出去。

“少程······不要······不要动怒了······我爹爹呢？怎麽不跟你一起回来？”姜柔止紧紧抓着他的手臂，挣扎着寻找爹爹的身影。

“柔儿，太傅伤势过重，我没能救回他······对不起。”他甚是愧疚地垂下眼。

“爹爹！爹爹·······”姜柔止听到这个消息更激动，她颤抖着手在半空中想握住什麽，却握不住。

“柔儿，我对不起你，太傅已经走了，你也要弃我而去吗？”

“少程······我好痛啊，我的心好痛，我爹爹······”

“柔儿，不要离开我······我不要······我什麽都不要，我只想和你白头到老······”宗隐抱着姜柔止，想把她揉进身体里，内心恐惧，他害怕自己不小心姜柔止就消失了。

“少程······为什麽，为什麽我们在一起这麽艰难？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为什麽老天爷要这样为难我们？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还不能叫我们一声爹娘······”姜柔止感觉自己越来越吃力，她艰难地握紧宗隐的手臂。

“柔儿······”宗隐红了眼眶，他的眼泪滴到姜柔止的脸上，姜柔止用力喘着气，她心有不甘。

“少程······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都是我太倔强，我应该早点告诉你，也许我们就不会是这个结局了······”

“柔儿······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比你更早动心。”宗隐眼前浮现着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他喜欢一步步去攻略城池，但姜柔止根本不知道自己一早就沦陷于此了。

宗湛在一旁看得冒火，他们第一次见面就郎有情妾有意了，那他算什麽。

“少程······下一次见到我，早一点告诉我，你喜欢我好吗？”姜柔止的气息越来越弱，她的意识开始模糊。

“好，我答应你，下次见到你，我一定会马上告诉你······”宗隐强忍着心里的痛楚。

“来不及了······少程，我好难过，我好舍不得你，舍不得这孩子，但是我能见到我爹爹了······”姜柔止抚摸着腹部。

“柔儿······”宗隐搭着她的手，她平坦的腹部里，正孕育着他们二人的骨血，这叫人怎麽不心痛。

“下一辈子，我还想跟你在一起······生下我们的孩子······”姜柔止突然开始大喘气，身子在颤抖。

“柔儿！柔儿！你不要离开我！不要啊！”宗隐心慌了，他握紧姜柔止的手，生怕姜柔止离开自己。

“少程······少程······我······我好舍不得你，我好爱你······”姜柔止眼睛开始模糊，意识也开始涣散。

“柔儿！你要是走了，我也不想活了！”

“不······你要好好活着······”姜柔止挣扎着身体。

“柔儿······没了你，我茍活于这世上有什麽意思？”

“少程······下辈子······下辈子我们还要在一起······”姜柔止用尽全身的力气，抚上他的眉眼，手指摩挲着他的眉，脑海里深深地记着他的样子。

“好，我答应你，我都答应你······”宗隐的眼泪滑下来，他的心像被刀狠狠割了千遍万遍。

“少程······下辈子······再见吧······”姜柔止用尽全身力气，说完这句话，她呼吸停止，瘫软在少程的怀里。

“柔儿！不要！柔儿！”宗隐抱着姜柔止，声音嘶哑绝望，他的发髻散乱，青色衣袍沾满了姜柔止的血。

“柔妹妹！”长韵全身僵住。

“柔妹妹！你你怎麽就这麽走了？”魏肃舟一动不动，不敢相信。

“王妃······”言风和言川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柔妹妹？”宗湛睁大双眼，他瘫倒在地上，眼神空洞而呆滞。

时间仿佛静止了，黑云压城，棠园的海棠树竟然瞬间干枯，狂风卷起满树的叶子，簌簌落在每个人的身上，棠园的女主人去了，海棠也追随而去。

姜柔止的身体已经冷了，宗隐久久抱着她不愿松手，他的心已死，只有紧紧抱着她，才感觉她不曾离去。

“王爷······王妃已经走了······让属下安置好王妃吧······”言风强忍着眼泪。

宗隐全身剧烈地颤抖着，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他拿起腰上的佩剑，缓缓地撑起身体，小心翼翼地将姜柔止抱起来，视若珍宝般，生怕自己惊吓到她和腹中的孩子。

他郑重地把姜柔止放到言风臂弯上。

长剑拔出，指着瘫软在地上的宗湛的鼻子，宗湛吓了一跳。

“宗湛，你害死了柔儿！我要杀了你！”

宗湛一脸无所谓地看着他眼前的剑，笑得疯狂，“来啊！你杀了我！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衆人愣住。

宗隐握紧剑柄，他内心在翻腾，挣扎了片刻，他的剑“唰”的一声割下长袍，破碎的布扔在地上，紧闭双眼的宗湛缓缓睁开眼，看到地上的碎布，他有一丝疑惑。

“你我之间，犹如此袍！恩断义绝！日後你若再踏足吴郡半步，杀无赦！”宗隐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道。

宗湛坐在地上，双目无神，他久久没缓过心神。

宗隐默默地抱起姜柔止，院子里只剩下一片狼藉，五月的天，空中突然阴沉起来，电闪雷鸣，瓢泼大雨落下，院子里的血迹被冲刷干净，一切都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