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为自己黯淡无光、失去美味的未来默默垂泪。
那身樱草黄的宫装,因刚才拉扯蹭得领口微斜,露出一段细腻如玉的脖颈。
裙摆上的缠枝丁香也皱了几分,衬着主人悲壮又委屈的神情。
像一朵即将被暴雨洗礼的娇花,可怜又有点滑稽。
昭昭看她这副模样,又是气闷又是心疼,最终所有情绪只化作一声无奈叹息。
这条让淼淼“脱胎换骨”、顺便打脸崔淮凛的路,任重而道远。
……
为儿女操心的帝后
紫宸殿内。
金兽吐香,午膳刚布好,精致菜肴琳琅满目。
晏时叙姿态闲适,正慢条斯理地用着一盅鸡汤,眉宇间是帝王一贯的沉稳。
坐在他身侧的温梨儿却有些心不在焉,玉箸在碗中一粒饱满的珍珠米上拨弄数次。
岁月似乎格外厚待这对天下至尊的夫妇。
晏时叙已到不惑,周身沉淀下的帝王威仪愈发深重。
眉宇间却未见多少风霜痕迹,只将那俊美无俦的轮廓雕琢得更加深邃冷峻。
他今日未着繁复朝服,只一身玄色暗银龙纹常服,玉带束腰,衬得人身姿挺拔如松,气度沉凝如山。
温梨儿依在他身侧,母仪天下多年的她,褪去了些许青涩,更添一段从容温婉的风韵。
她穿着一身荷色绣缠枝玉兰的广袖宫裙,云鬓轻绾,簪一支通透的白玉凤首簪并几星珍珠钿,淡雅雍容。
那张欺霜赛雪的玉颜上,眸光流转间,依旧清澈柔和。
只是此刻微微蹙起的眉尖,染上了一抹为儿女操心的轻愁。
好一会,她终于轻轻叹了口气,将筷子搁在犀角镶银的箸枕上。
殿内安静,唯有更漏滴答。
长宁宫的掌事嬷嬷刚刚退下,已将淼淼今日在东宫发生的事情禀报完毕。
此刻,淼淼已在长宁宫哭了一个时辰。
温梨儿的目光带着几分嗔怪,精准地“瞪”向身旁那个还在淡定用膳的男人。
晏时叙似无所觉,又夹了一筷子鱼,动作从容优雅。
“陛下倒是好定力。”
温梨儿终是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含了丝薄恼。
“淼淼都哭了一个时辰了!还不都是你当初纵出来的好事!”
晏时叙这才抬眸,放下筷子,接过永泰递来的温湿帕子擦了擦手,语气带着哄劝:
“小姑娘脸皮薄,被拒了伤心几日也是常情。”
“过段时日,见了新的俊俏儿郎,自然就忘了。”
“忘了?”温梨儿简直要被他这态度气笑。
她发疼的眉心:“我的好陛下,淼淼这执念可不是一日两日!都整整三年了!”
“她若是三分钟热度,何至于此?”
“当初我就说,该早点去探探崔淮凛的口风,你偏拦着!”
“说什么‘朕的女儿,谁敢拒绝’?如今呢?脸疼不疼?”
她越说越忧心:“崔淮凛确实是年轻一辈的翘楚,可性子也太冷太硬。‘不喜丰腴’、‘不堪为世家宗妇’——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我好好的女儿,在他眼里就这般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