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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29(第1页)

第29章29

徐听寒果真不再对安尧的项目发表阻拦意见,家里的气氛呈现出诡异的平静,像是和谐,又像是新风暴的酝酿。

傍晚徐听寒会特意调到A省的卫视频道,提醒安尧记得看A省近期的新闻,关注A省最近的天气。安尧对A省的发展和建设兴致寥寥,他所关心的只是A省偌大土地上特定的的小片区域,但电视里会有画面,音响里会传来声音,安尧会被音声画吸引,不自觉多留意些有关A省的消息。

自从安尧回家,徐听寒的状态肉眼可见地蒸蒸日上,安尧完全看不出他在发来的消息中所形容出的狼狈。回家後的第三天徐听寒提前复工,上班之前他把安尧摇醒,闹着要人亲。

安尧下周一开学上班,想尽量抓紧时间多赖几次床,因此被吵醒後烦的差点要杀人,起床气都挂在脸上:“你最好是真的有要紧事要说。”

“没什麽,遥遥,亲我一下嘛…我要去上班了,你也不想见到我在单位东想西想然後又犯错误吧?你要是永远都这个态度,我肯定放心不下你,一定会经常想到你,之後可能会发生什麽我也不知道…所以遥遥亲亲我,就一下好不好?”徐听寒换好了熨帖齐整的制服,也不担心弄出褶皱,又趴在安尧身上乱蹭,嘴里拿腔捏调地说些胡话:“老婆,宝宝,很快的,早饭我做好了放锅里了,设了保温模式,你别睡太久,十点前起来吃掉好不好?快亲我…”

虽然安尧对他还是没什麽好脸色,耐不住这人太会死缠烂打,磨着磨着安尧就会心软。对付徐听寒最好的处理手段就是避免和他同在一个空间,所以安尧选择逃跑到了外地。可何幸设法将他们中间无形的墙撤掉,安尧只好被迫面对愈发粘人而缺乏安全感的徐听寒。

为了让徐警官不要磨蹭太久,安尧只好在徐听寒脸上轻轻亲了下,徐听寒又不依不饶让安尧亲他说个不停的嘴,安尧没什麽气势地瞪他一眼,很敷衍地亲了亲。徐听寒懂得见好就收,飞快地爬起来,身後的大尾巴好似轻轻晃了两下,笑容非常无害灿烂:“我走了遥遥,记得回我消息,不然我马上请假回来看你。”

如果安尧是局长,一定会开除徐听寒。他翻了个身又窝进枕头里,露给徐听寒起伏的丶白皙的小半张脸。徐听寒又犯贱凑过来捏了两下,眼看时间要来不及才急匆匆跑开。

安尧在他靠近时闻到格外温暖的丶属于徐听寒的特殊气味,像是辛辣的烟草或海岸的阳光,很容易让安尧感到被保护和庇佑。

在听到不甚清晰的关门声後安尧将头微微向徐听寒的枕头那边挪了挪,这里的气味更浓烈,随呼吸钻进鼻腔,气味分子被转化拆解成可供大脑识别的信号,告知安尧他睡在徐听寒曾处在的空间中,被圈入他的领地范畴。

这让安尧很快就能睡熟。

他虽然不像徐听寒那样特别认床,离开家住到外面的一周睡的依然很坏。明明算下来,生命中有徐听寒陪伴的时间远比没有的时间多,可安尧已经逐渐有些淡忘了那些独自走过的丶没有记忆点的人生篇章,所有宏大的丶难以消磨的印记都从徐听寒出现的那个晚上开始成形存储。被更改的习惯或许永远都无法退化成遇见徐听寒之前的状态。

他开始有点担心去调研後的情况了。

安尧依然坚定地想去完成这份工作。不论出于什麽原因,徐听寒都已经妥协退让,也承诺会将事实在安尧到村後说清,只待开学後学院会议商讨出了结果安尧就可以马上赶往A省。对安尧来说最大的阻碍已经拔除,原本是该高兴的,这几天他却总有种很隐秘的担忧。

调研驻村的时长都是以月计算,这七年里他和徐听寒真正分开超过一个月的情形不过三四次。如果项目推进不够顺利,安尧可能需要在平那村生活超过三个月,甚至半年。哪怕中间会有其他老师接替或指导安尧的工作,安尧都不能保证他会很快回家,陪伴徐听寒和布丁。

他们之间本来是徐听寒出差更多,安尧经常是在家等待的那个。现在换成安尧离开,并且是非常长的时间,徐听寒也会像他一样经常睡不好,醒来时听见屋内的细微响声都以为是爱人回家了吗?布丁又该怎麽办?是不是需要麻烦父母将小狗带走,以免徐听寒也出差後布丁无人照看?

婚姻和家庭在带来幸福的同时,责任丶义务也会相伴而生,忧虑和喜悦是事物的一体两面。安尧迫不及待地想用专业知识做些什麽,也亟不可待地想探触原本被封闭保存严实的丶徐听寒在回避的隐情,可在离开前,还有很多事需要完成和交代。

想到这里,他没办法再睡,手指轻轻在躺在旁边四脚朝天的布丁的肚皮上戳了戳:“起床啦,宝宝。”

布丁将头歪向一侧眨着大眼睛看小爸爸。安尧将小狗头托进手心轻轻揉搓,像是用百洁布洗碗的手法,只是力度更轻,动作更细腻。小狗伸出舌头舔安尧的手心,有一瞬间安尧好像看到讨他欢心的徐听寒,因为徐听寒也会在安尧捏他的脸时做出这样可爱又暧昧的反应。

布丁其实很像徐听寒,当初愿意收养布丁,很大程度上是徐听寒的意见占据主导。徐听寒喜欢小动物,这点安尧在大学时就知道,朋友急的满世界找人送小狗时安尧马上就想到喂猫的徐听寒,直觉他会想要收养一只属于他们的小狗。回想起来,那时在安尧心中对徐听寒的心疼和爱意远远超过了对幼小动物经年未减的恐惧。

果不其然,徐听寒真的很疼小狗。在领养布丁後,徐听寒精心照料养育布丁,认真又用心。他总说“布丁更亲近安尧”,却不知道在他离开的时候,布丁会经常到阳台看楼下有没有爸爸的身影,也会叼着他买的很丑的毛绒玩具闷闷不乐地在窝里咬,仿佛是发泄或情绪的表达。

安尧不常拍摄这样的布丁给徐听寒看,因为怕他多多少少受到影响,在工作时分心。

布丁很公平地爱着两个爸爸,只不过徐听寒和安尧都只能看到更爱另一方的小狗形象。

细究原因,或许是因为他们都希望这个家里,也可能是这个世界上,能再多一份属于对方的爱。毕竟谁会嫌“爱”太多了呢?

安尧提前预支了可能的负面情绪,开始心疼布丁,因为他好像看到了自己不在家时徐听寒的动向,就算不是百分百相似,也至少有几个瞬间相同。在书桌前列计划盘点离开前要完成的事项和必须要携带的物品时,安尧将布丁抱到腿上放好,写作间隙时不时摸上两下。小狗耷拉脑袋睡觉,对安尧的抚摸没有太多反应。

处理好所有工作後,安尧在桌角的高垒书本下方发现了熟悉的信封。他抽出那个薄薄的黄色牛皮纸信封,可与之前的所有信件不同,信封上除了“致遥遥”,还特意标注了“抵村後打开”。

信笺封口严丝合缝,胶水将徐听寒的秘密黏在薄纸中。安尧摩挲着信封上的笔迹,很慢地眨了两下眼睛。

这世上大概只有徐听寒百分百笃定安尧是道德观念很强并且完全尊重伴侣意愿的人,确信他在看到说明後不会提前打开,才会用这样简单的字句束缚安尧。

而他在有关安尧的判断上很少会出错,安尧确实不会现在就拆信阅读。“至亲至疏”并不完全贴合徐听寒和安尧的婚姻状态,他们总是亲密丶总是了解丶总是互相眷恋,短暂的疏远也只是怕不能再相恋。在安尧的构想中,等到风歇雨停,他们还是要在一起,直到所谓的“永远”。

他珍重地将信封收到行李箱夹层中,预备在开始调研後凭此度过难捱的长夜。

开学後没多久,作为学科带头人的院长便联合了院内的行政领导,共同审查了安尧的新版项目计划书,又上会讨论了两三次。

作为学院新一年度最为重要的助农惠农丶基层援助项目之一,所有领导对此都非常重视。每年提交到院内审核的项目不在少数,但并非每一个都能最终落实,安尧很幸运地借了政策的东风,否则他也不确定这个项目要到何时才能窥见开始的曙光。

在第一次研讨会上,会议室内除了安尧比较熟悉的学院内的领导教师,还有几个陌生面孔——安尧向院长打听後才得知,居然是丛曲市的农业农村局副局长和平那村的支书。这段时间他们碰巧来滨城开会,学院便力邀他们来参加这次评估会,提前与项目负责人见个面。

安尧算是调研项目的主负责人,而在之前小范围的几次商讨中,因为担心安尧经验不足,权威性不够,学院还联络了非常有地位的一位教授挂名。会议上由安尧主讲介绍,挂名的教授坐镇,其他参与调研的教师做补充,院级领导和局长丶支书各抒己见,提问质询,对项目的具体落地情况展开了设想和交流,也征求了教师们的意见,提前研判了驻村後的情况。

“各位老师,你们来平那村是帮我们,是我们的客人,我们的恩人,只要是我们村干部能力范围内能解决的问题,我们都会想办法帮忙。前天去市里开会的时候领导还说,这次对口援助就是秉持着破除困难,让村民过上好日子的希望,大家都直言不讳,不要说那些虚的丶不实在的。我们需要你们的专业知识,先进技术,需要市里面提供的资金人力,你们到了平那村我不敢说宾至如归,起码过得不会差…我们是手拉手丶心连心的家人,我在这里提前感谢各位了!”村支书越说越激动,他年龄不大,大约三十出头,黝黑面庞上嵌着双明亮的眼睛,说话时眼瞳中有粼粼微光,情绪激动又振奋。

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安尧望着那双专注的丶仿佛不惧怕任何困难危险的有神的瞳孔,竟也隐隐有种难耐的丶迫切想要做些什麽的冲动。

他始终认为理想是虚幻的,脚踏实地做好每件事才是通向成功的正确道路,可一旦想到他们的计划或许真的能帮到温饱线上挣扎的村民…安尧站起身,与副局长和村支书握手:“谢谢你们对这个项目的认可,感谢你们对我们能力的信任。如果向上递交审批的过程顺利,月底我们就能在平那村见面了,我非常期待。”

村支书的手摸起来很粗糙,是经常干农活的那种庄稼人的有力手掌,宽大的手心沾着薄薄的汗,居然在微微颤抖。他眼眶有些红,很诚恳地对安尧说:“我还以为要到两三年後才能有援助我们村的计划,没想到机会来的这麽快…我就是在平那村出生长大的人,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它能向更好的方向发展…安教授,我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仅有少部分细节需要推敲,除此之外的大体框架已经基本在会议中决定,这得益于安尧前期准备工作的完善。在会议结束时,安尧喊住了要离开的村支书:“曲任先生,请您留步。”

“安教授,还有什麽事吗?”村支书有些惊讶,脚步停在门口,望着渐渐接近的安尧。

安尧清了清嗓子,胸腔中的情绪稳定些才开口:“是这样,因为在我提前了解的资料中,平那村的村民大部分是少数民族,我想请问…村里有汉人吗?如果有的话,汉人的数量多吗,方便告诉我他们的主要姓氏吗?”

“是有一些汉人的,有的是因为外村通婚来到平那村,现在时代进步了,也有自由恋爱的年轻人,所以村里多多少少会有汉人生活。姓氏方面好像没什麽特殊的,都是汉人很常见的姓氏,零零散散什麽都有。您是担心去了之後不容易融入少数民族的习俗或生活环境吗?您放心,村干部会全力帮助您,不会让您有太多困扰。”

村支书的回答并不能解答安尧心头的疑惑,但安尧也不知道脑海里怀疑的头绪该从何提起,于是不再追问。他们又聊了会儿平那村的风俗文化,安尧将人送到学院楼门口才回到办公室。

三四个小时没看手机,浑然不觉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安尧却像被冗长的会议内容填塞了大脑和胃,几乎感觉不到饿。他的心情很像春游综合症——期盼,渴望,可在这些积极的情绪之外,不确定性像是弥漫的烟雾,缭绕地环在整个项目上,渗进安尧的思绪中。

回家後他和徐听寒提起今天开会的内容,徐听寒的筷子略略停顿,神色短暂怔忡又复原:“竟然这麽快,是不是不剩几天你就要走了…那我们现在就需要开始准备你去那边要用的东西了,遥遥,行李都由我来安排收拾,你告诉我你想带什麽就好。”

“行李这些都是次要的,又不是去旅游,条件大概是什麽样我有预设,带些必需品就好,你也知道我不是挑三拣四的性格。”安尧已经吃饱了,放下筷子很认真地望着徐听寒:“我问了村支书,他说他的全名叫曲任格索,今年三十三岁,听寒,他和我们的年龄很接近啊,你说是不是?”

徐听寒端起碗,遮住下半张脸,声音含混:“嗯,是啊,没比我们大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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