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声的回应如同最烈的催情药,彻底焚毁了他脑中仅存的清明。
他一只手臂依旧牢牢地箍着她的腰背,将她紧密地按向自己,感受着她玲珑曲线的每一寸贴合。
另一只大手却急切地抚上那层包裹着她的、已然松散的厚实布巾之下。
粗糙的指腹带着薄茧,隔着那层被温泉水汽和汗水浸透、几乎变得透明的薄软亵衣,带着燎原之势抚上她纤细的腰肢,顺着柔滑的脊背线条向上游移。
布巾在他急躁的动作下彻底散开、滑落,堆叠在她身侧。那薄薄的亵衣再也无法阻隔那惊人的触感。
掌心下是她细腻如最上等羊脂玉的肌肤,带着初愈的微凉,却又在他手掌的熨烫下迅升温。
他的吻也随之回到了她微张的唇上,比之前更急切、更缠绵,带着一种要将她灵魂都吸吮出来的狂热。
空气中,出令人耳热心跳的细微水声,在死寂的内室里格外清晰。
那湿濡的厮磨声,如同春日冰裂时第一道溪流涌入深涧,每一缕声响都裹着蜜糖般的粘稠与滚烫,在拓跋玉混沌的意识里凿开灼热的甬道。
她纤薄的脊背紧贴着白战汗湿的胸膛,仿佛一叶扁舟被浪潮钉死在礁石上。
破碎的喘息从她被封堵的唇间溢出,混合着甜腻的唾液,化作氤氲雾气濡湿了两人紧贴的下颌。
白战的吻骤然滑离她的唇,似猛禽暂离猎物的咽喉,却又在下一瞬狠狠衔住她耳垂的软肉。
齿尖不轻不重地碾磨,又引出一串细弱猫鸣般的呜咽。
拓跋玉无意识地仰颈,脖颈拉出濒死天鹅般的脆弱弧线,汗珠沿着锁骨的凹槽滚落,没入松散衣襟下隐约的春色。
她虚软的手指深深陷进他绷紧的背肌,像藤蔓绞入磐石的裂缝。
他的手掌始终稳如山岳,牢牢覆在她微隆的小腹。掌心滚烫的温度穿透薄软的亵衣。
熨帖着那处柔软的隆起,仿佛在无声立誓:此间惊涛骇浪,唯此处是亘古不倾的桃源。
而另一只手却叛了这温柔誓约,带着燎原之火沿她腰侧攀升。
粗糙的指腹擦过肋下细腻的肌肤,激起一片细密的?颗粒?,最终却停住了撩拨。
“玉儿……”他嘶哑的喘息烫进她耳蜗,每个字都淬着压抑到极致的欲火,“睁眼看我。”
命令裹着蜜糖般的诱哄,拓跋玉睫羽剧颤,终于挣扎着掀开一线眼帘。
朦胧的泪光里,撞见他近在咫尺的眸,那里面焚着赤红的熔岩,岩浆之下却沉着深海般的怜惜。
她失神的瞳孔中倒映着他紧绷的下颌,一滴汗正悬在其上,将落未落,如弓弦上颤栗的箭镞。
单薄的身躯在他怀中猛弓如惊弦,却被护在小腹的那只手掌稳稳托住,宛若狂澜中不倾的孤岛。
这极致的矛盾撕扯着她:护佑的掌心是暖巢,作乱的手指是刑架。
滚烫的唇再度压下,吞没她所有泣音。这一次的吻不再席卷疆场,而是缓慢的凌迟。
他厮磨她的唇珠,舔舐她颤抖的齿列,将她的呜咽拆解吮吞,如同饮鸩止渴的困兽。
衣带不知何时委落锦褥,晨光漫过雕花床栏,将两人交叠的身影烙在纱帐上。
那影中可见男子宽肩如山峦倾轧,却唯独在腹间隆起处留出一弯珍重的空隙;女子足尖绷紧如新月,在晃动的光影间瑟瑟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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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缠绵,在白战刻意的克制下,如潮汐般急促地涌起,又迅地退去。
殿角的更漏声声催人,一声,又一声,像冰锥凿在守夜人的脊骨上。
昏朦的宫灯将更漏的影子拉得细长,扭曲地爬过青砖缝里凝结的夜露。
值夜的宦官僵立在朱柱旁,指甲深深掐进掌肉——三更了,卯时的朝鼓还未响,那漏声却越来越急,越来越重,仿佛铜龙张开口在耳畔嘶吼。
白战瞪着漏箭上缓缓淹没的刻度,喉间滚过一声浑浊的叹息。
连这更漏也欺人,夜半滴得缓,五更漏得急,倒像阎罗殿的判官抖着生死簿催命。
今日是启程回归漠北边关的日子,容不得半点差池。
皇帝的金口玉言固然是恩典,但重返军营,重掌兵符,于白战而言,绝非简单的归途。
恐是又一次将身家性命连同身后这锦绣京城里最深的牵绊,一并押上边陲烽火的赌局。
他必须在启程前蓄足精力,不容一丝松懈。这是浸透骨髓的军人本能。
臂弯中,拓跋玉早已被那短暂汹涌的情潮抽干了气力,沉入无边黑甜。
她像一只倾尽所有啼鸣后力竭的夜莺,蜷伏在他钢铁般坚实的胸膛旁,呼吸轻浅悠长。
汗珠凝在她光洁的额角、细腻的颈窝,宛如晨露缀于花瓣,交织着极致欢愉后未干的泪痕,在熹微的晨光里折射出破碎而旖旎的光晕。
几缕濡湿的乌粘在酡红的颊边,更添几分楚楚可怜。
白战侧卧着,一手仍松松地环着她的腰肢,隔着薄衾,掌心感受着那腹间隆起的、血脉延续与无尽的责任。
魇足感如同温热的潮水,浸润着他久经风霜的心田,目光贪婪地描摹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
她长睫如蝶翼栖息,嫣红的唇瓣微微翕张,卸下了所有刚强与戒备,只剩下纯粹的、令人心尖颤的依赖。
一种近乎疼痛的柔软攫住了他。他屏住呼吸,俯下身,干燥温热的薄唇,极轻、极珍重地印上她微蹙的眉心,像是在封印一个易碎的梦境。
须臾,他无声地掀开锦被。微凉的空气瞬间侵入,沉睡的拓跋玉无意识地向他怀中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