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的唇角还沾着一点晶莹的糖渍,眼底盛着笑意,“果真很甜。”
“你是属狗的麽?”她猛地抽回手,语无伦次道,“怎麽见什麽都舔?”
却觉指腹发麻,残留的湿热之感始终挥之不去。
“好没道理。”顾连舟捏紧帕子,幽怨道,“师兄昨夜分明拿我当点心,又舔又啃,如今倒斥责起我来……”
好端端的,怎的又提这茬!
宋岐灵当真是怕了这个师弟,恨不得伸手堵住他的嘴,可他口中说的,桩桩件件,又确是她亲手做的。
她百口莫辩。
一时间,心虚占据上风。
“是是是,是我色字当头。”她只好认命,“是我酒後鬼迷心窍亲薄了你,祖宗,别再阴阳怪气了,快饶了我罢。”
这般自暴自弃地认罪,当真是前无古人,後无来者。
顾连舟被她这副模样逗得低笑出声,重新拉起她的手,沿着指缝细致地擦拭起来,“师兄,此事本就是你情我愿,情投意合,水到渠成,你怎能把罪责都揽到一人身上?”
“呵。”宋岐灵冷哼一声,“快些闭嘴吧,我怕我忍不住反悔。”
闻言,顾连舟果真抿了抿唇,不再言语。
可那糖浆被体温烘得半融,越擦越是粘腻,帕子与皮肤之间拉拔出细细的银丝,纠缠不清。
两人看着这越擦越糟的场面,不约而同地拧紧了眉头。
最终,顾连舟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牵起那只黏糊糊的手,转身便引着她朝院角的水缸走去。
眼看着水流冲刷着金黄的糖浆流走,宋岐灵幽幽叹道:“真是白瞎了两根糖。”
不像是给她吃的,倒像是给她施加的定身咒,吃不到便算了,还黏糊勾缠得这般糟心。
顾连舟倒是心情愉悦得很,搓着她的指根笑道:“若想吃,下回再买便是。”
“可不敢再吃了。”她连连婉拒,“只怕沾了手指,引来狂人舔食。”
顾连舟:“……”
这事怕是翻不了篇了。
静默片刻,他忽而起了话头,“师兄,我以後还称呼你师兄麽?”
“怎麽,如今反应过来了?”宋岐灵眉头微挑,甩了甩洗净的手掌,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水缸旁的男人。
“你以後孩改口唤我声师姐才是。”宋岐灵唇角微扬,只觉得心中无比痛快。
说到底,按辈分她也该比顾连舟高些。
做了这麽久的“师兄”,总算可以换下这错误的称谓。
话音落下,却见顾连舟这厮仍蹲在水缸边,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水面,涟漪一圈圈荡开,映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头。
“可叫了这麽久的师兄。。。。。。”他擡眼望来,眸中漾着难得一见的为难,“一时改口,总觉得别扭。”
更何况按照年岁,他分明要比她大上两岁。
“说的也是。”宋岐灵在他身旁重新蹲下,盯着那只搅动水面的手指,面上露出一丝迷茫。
倘若顾连舟真唤她“师姐”……
噫。
光是想一想,她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