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一旦签字,她将背负起所有的责任。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当她再次睁开眼时,眼中所有的清冷与光芒,都被一层灰色的雾气所取代。
她拿起钢笔,在合同上写下了“周玉梨”三个字。笔迹坚定,却带着一种宿命的悲壮。
她没有意识到,那合同里隐藏着极高的“违约金”和“迟延利息”——这根本不是什么“助学贷款”,而是沈泽为她量身定做的、以她的身体和前途作为抵押的、高利贷陷阱。
沈泽满意地收起合同,嘴角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冷笑。
沈泽“合作愉快,周小姐。你不会后悔这个决定的。艺术,就是金钱的游戏。”
周玉梨没有回答。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清高的灵魂已经被明码标价。她没有输给舞蹈,却输给了生活。
签订完那份充满陷阱的合同后,沈泽的效率极高。
第二天,五十万的巨款便打入了周玉梨的账户。
这个数字,在她清苦的二十年人生中,是从未触及的财富。
周玉梨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一分钱。她立刻将这笔钱转账给h省的母亲,用来堵上父亲债务中最为紧急、具有法律威胁的窟窿。
母亲在电话里带着哭腔问起钱的来源。
玉梨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妈,你别担心。我在s市这边,通过专业考试,和一家演艺公司签约了。这是预付的签约金,够我们暂时周转。您和爸安心在h省生活,我这边,一切都好。”
“演艺公司”,一个光鲜亮丽的谎言,是她清高自尊的最后一块遮羞布。她用这五十万,暂时买断了家庭的危机,却典当了自己的未来。
挂断电话,周玉梨将手机放在冰冷的木桌上,她修长的手指紧紧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那份肉体的疼痛,才能让她确认自己的存在和决绝。
她以为,只要她努力学习,努力排练,几年后成名兑现价值,就能悄无声息地还清这笔钱,将沈泽和那份合同永远尘封在记忆的泥潭中。
得到这笔钱后,周玉梨短暂地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她交齐了拖欠的房租,买了一套新的、质量上乘的足尖鞋。
那双舞者的玉足终于得到了最好的保护。
她将全部身心投入到舞蹈和文化课中,她拼命地练习,拼命地学习,仿佛要用透支生命的方式,去追赶那笔巨额债务的阴影。
然而,金融世界的残酷远她这个艺术生的想象。
一个月后。
周玉梨收到了沈泽来的第一条“温馨提示”
“周小姐,根据合同约定,月利息已到期。请您尽快结清,共计5万元整。”
周玉梨浑身冰冷。她以为那份合同写的是“低息贷款”,却没想到这利息竟是月息1o%!五十万的本金,一个月的利息就是五万块!
她立刻打电话给沈泽,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和愤怒。
玉梨“沈先生,合同上明明写的是年化利率……”
沈泽(冷酷而精明)“周小姐,请仔细看合同第六条第四款的补充说明。‘本款所指利率为周转率,实际利息将根据行业标准和资金风险评估,以月度进行浮动调整。’你签过字的,法律效力。”
他冰冷的声音,像一把锋利的刀,瞬间撕碎了她所有的幻想。
周玉梨根本拿不出五万块。她驻唱的收入和代课兼职,一个月加起来不过八千块。
她央求沈泽给予宽限,得到的却是更冰冷的回应和变本加厉的威胁。
第三天,周玉梨从学校排练厅回来,推开老旧居民楼的房门时,一股寒气瞬间袭来。
房间里一片狼藉。
她精心整理的书籍散落满地,她贴在墙上的舞者海报被撕成碎片。
更让她心惊的是,她锁在柜子里的练功服,此刻被剪刀剪得稀烂。
她的足尖鞋,此刻被扔在角落的泥水中,彻底报废。
暴力催收已经开始。
当晚,她收到了沈泽来的一张照片——照片背景是她家楼下的阴暗小巷,前景是两个穿着黑色皮夹克、面目狰狞的男人。
沈泽(最后通牒)
“周小姐,如果你再不处理,他们会帮你处理的。你应该知道,艺术生的名声比钱重要得多。我们有无数种方式,让你在艺术圈永远消失。”
周玉梨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修长的身体因为恐惧和绝望而微微颤抖。她清丽的面容此刻苍白如纸,眼泪不再是绝望的宣泄,而是恐惧的凝结。
她知道,她已经陷入了最肮脏的泥潭。那五十万,不是救赎,而是套在她脖子上的铁链。
她不敢报警——一旦报警,高利贷、高考移民、家庭债务这些丑闻,将瞬间摧毁她用两年时间苦心建立的“清白”。
她无路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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