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风都停了。
霍廷岳脸色铁青,猛地挥手:“拿下!烧了她的妖书!”
四名侍卫扑上,直取她怀中绢册——那部《玉牒旁注·卷一》,以血书写就,九枚微型血晶嵌于灯芯,记载着百年来被抹去的真相。
然而,沈知微早有准备。
她一步跃上香炉台基,将书高举过头,同时点燃火把。
“你要烧?”她冷笑,眸光如刃,“好,那就让列祖列宗看看——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火焰腾起,烈焰席卷书页——
可奇变陡生!
书页非但未燃,反而在火中显出金纹,一行行隐字浮现,笔迹苍劲,似由无数冤魂执笔写就。
那些被调包的孩子姓名、出生时辰、替换地点,尽数浮现,映照在太庙殿壁之上,宛如阴兵列阵,诉冤千年。
“庚子年五月廿三,东宫产男双胎,额痣相对。其一留嗣,其一囚影阁,赐名阿卯。”
“壬戌年八月初七,宜城郡主‘病亡’,实为农妇之女替换入宫,原主流落民间,失忆至今。”
“永安王嫡子夭折次日,庶子‘复苏’,经查为双生之一,母已服忘忧散,记忆全失。”
一条条,一桩桩,如雷贯耳。
宗亲们跪倒一片,有人痛哭,有人掩面,更有年迈老者捶胸顿足:“我族血脉,竟被如此糟践!”
霍廷岳暴怒拔剑,直指沈知微咽喉:“妖女惑众,乱我宗法,今日必杀你以正纲常!”
她却不避不让,只将听诊器横于胸前,血晶最后一次共振,投出最后一幅画面——
烟雨古道,幼童哭喊,锦袍加身,玉牒落笔。
画外音,是她冰冷而坚定的声音:
“他们用制度偷命,我便用真相还魂。”
就在此刻,远处传来一声尖锐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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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四野马蹄轰鸣,黑骑如潮水般封锁太庙四门,玄甲覆面,刀不出鞘,却杀气冲天。
谢玄来了。
但他尚未现身。
而在奉医司密室内,黑翎鸦舌正破译最后一卷密档,指尖因激动而颤抖。
那是一封用北狄古文书写、藏于霍廷岳私印夹层的信笺,末尾赫然盖着一枚狼图腾印。
他抬头望向窗外渐亮的天光,低声喃喃:
“纯血论……傀儡皇子……割地三州……原来如此。”谢玄的黑骑如铁流般封死太庙四门,马蹄踏碎晨霜,玄甲映着初升的日光,冷得像从地狱爬出的判官卫。
空气凝滞,百官噤声,连霍廷岳手中那柄即将刺穿沈知微咽喉的剑,也被一道破空之音生生震偏——
“嗖!”
利箭贯腕,血花飞溅。
霍廷岳惨嚎跪地,玉圭脱手滚落阶下,出清脆而讽刺的响声。
众人惊骇回望,只见神道尽头,谢玄缓步而来。
他一身鸦青蟒袍未披,仅着玄底金纹劲装,腰悬断水刀,眸色幽深如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