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走一步,地面仿佛都在低颤。
“护尺卫越界执权?!”有宗老怒喝,声音却抖得不成调。
谢玄不理,只将目光落在沈知微身上。
她仍立于香炉台基之上,素衣染尘,赤足踩火烬,听诊器紧贴胸前,像握着最后的圣物。
两人视线交击一瞬,无需言语——她知道他来了,他也知道她赢了这一局。
但真正的战,才刚开始。
便在此时,一道黑影自侧殿掠出,单膝跪地,双手奉上一卷焦黄绢册。
是黑翎鸦舌,他眼中布满血丝,指尖犹带墨痕:“大人,密档已破……全数译出。”
谢玄接过,展开不过三行,瞳孔骤缩。
全场寂静中,他声音冷得能割肉:“霍廷岳私通北狄,以‘纯血论’为名,拟立庶出七皇子为嗣——因其母系出自北疆遗族,血脉‘纯净’,可签割地三州之盟,换兵不南下。”
哗然炸起!
“荒唐!”一位老阁臣踉跄上前,“七皇子生母不过是已故宫婢,怎可能……”
“怎么不可能?”沈知微冷冷接话,目光扫过满殿惊惶的脸,“他们用二十年布局,换孩子、焚档案、毒水源,只为让一个本不该存在的人,登上本不属于他的位置。”
她弯腰拾起《玉牒旁注》残卷,焦边翻飞,字迹却在火中愈清晰。
忽然,她指尖一顿,抚上册尾一处细微刻痕——那是微型血晶留下的共振纹路。
她将听诊器轻轻贴上。
嗡——
血晶再度共鸣,蜂巢结构层层绽开,蓝光如网笼罩整卷残册。
刹那间,一股陈年墨香混着腐土气息扑面而来,仿佛千百冤魂自地下苏醒。
虚影浮现:一个个名字在焦纸上缓缓浮现,有的只有出生时辰,有的连姓名都未记全,却齐齐指向同一个罪源——宗人府地窖。
“原来如此……”沈知微喃喃,眼底燃起怒火,“宫井之毒,并非偶然。铅汞之源,来自熔炼玉牒印泥的废渣。他们一边烧毁真相,一边把毒埋进皇室饮水之中……一代代皇子公主饮之成疾,不孕、疯癫、早夭……皆因这无声之刃。”
她忽然顿住,喉头一哽。
母亲临终前的话浮现在耳畔——
“阿微,你从小体弱,我总疑心宫井水有问题……可惜没人信我一个接生婆的话……”
她的手微微抖,听诊器贴得更紧,仿佛要穿透时空,让母亲听见今日之声。
就在这时,血晶忽又轻颤,蓝光微闪,一行新字悄然浮现:
“东……宫……井……更深……”
沈知微呼吸一滞。
她猛地抬头,望向大殿穹顶——那里悬挂着历代帝王画像,金线绣就的龙睛似在俯视人间谎言。
她站在灰烬中央,四周余火未熄,烟缕盘旋如魂归故里。
风起,吹动她残破的裙角。
她攥紧听诊器,指节泛白,一字一句,如钉入地:
“从今日起,不再是谁说了算,而是谁活着,谁就有权被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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