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字楼里空调开得低,不要钱似的,有些人从外面进来眼镜能起雾。
他穿着长袖也抵不住,一冷不仅咳嗽又起,站久了的脚踝也僵得发疼。
他本该站去外面,给自己解解冻。但又不想挪地方,他现在的视角刚好能看见高区客梯厅,这样盛恪无论从哪个门进来,他都能看到。
受点罪没关系,他更怕错过盛恪。
左右手来回倒了几十次,手臂酸胀到快要失去知觉,受伤的脚更是站不住地踮起,只能背靠墙壁来缓解压力。
他就这么从十一点半等到了一点。
“傅渊逸?”有人喊他,却不是盛恪的声音,而是……
傅渊逸看着眼前的人,不确定地喊出一声,“路哥?”
不知是他自己记忆模糊了,还是蒋路变得太多,总之第一眼,他没能认出西装革履的蒋路。
相比之下,蒋路的态度倒是自然得多,不像是七年未见,倒似寻常遇见,自然寒暄,“来找盛恪?”
“嗯。”
“没跟他说?”
傅渊逸摇着头,不好意思地抿唇一笑。
蒋路让自己的秘书去给傅渊逸办了张临时门禁卡,带他上楼。见他走路一跳一跳,瘸得厉害,便问:“等了很久?”
“没。没很久。”
“盛总今天什么行程?”蒋路问秘书。
“我问一下。”
电梯到达时,秘书收到了回复,“陶秘说盛总两点会回来跟研发部开会。”
于是蒋路直接把傅渊逸带进了盛恪的办公室。
终于将食盒放下,傅渊逸甩了甩酸痛的手臂。
“带的什么?”蒋路问道。
傅渊逸回答说:“给我哥带的饭。”
“盛恪有胃病的事你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的。”傅渊逸看着他说。
这让蒋路有些惊讶。盛恪一向哑巴,从前最常挂在嘴边的是一句“别让傅渊逸知道”。想来胃病的事也应该从没告诉过傅渊逸才对。
“我哥是没告诉过我,”傅渊逸解释道,“是我当年看到了他手机上的复诊短信。”
原来如此。蒋路颔首,又问:“那你这些年呢,过得怎么样?”
傅渊逸实在无法说出自己过得还不错这样的鬼话,他甚至不愿想提起那些年,于是抿了个不太好看的笑,当做回答。
“我哥呢……他过得好吗?”
“你觉得呢?”蒋路反问,语气里有些许微妙的嘲讽,“你哥曾经把你看的比自己都重要,你突然消失,一声不吭的离开,你觉得他能过得好么?”
气氛一下僵硬起来。
傅渊逸喉结滚动,他接不上话,只低低哑哑吐出一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