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45章(修)别这麽幼稚了……
许月薇站在这只狗,不,这个人面前,居高临下看他。
他的双眼皮本来比较窄,那双桃花眼平静时秀气内敛,可现在看上去却有点发肿,恹恹的。
“你这几天没睡好吗?”她问。
江时砚点点头又摇摇头:“昨天之前……睡着会咳醒,肿了,就不咳了。”
一开口,声音像被崩断了的弦,嘶哑至极,听不出来原来的音色。
许月薇想起他说怕打字慢她不理人就语音输入的话,心里像被一根细线挠了一下,陡然发痒。
可她口罩之上的眉眼没什麽情绪外泄,眼神冷淡,双手插兜:“所以你昨晚难得睡了个好觉,睡得昏天黑地,才让人联系不上的?”
江时砚垂下头,仿佛这样被她找到是件很丢脸的事。
他左手动了几下,从兜里掏出来个东西:“你换上这个。”
是一只N95口罩,透明塑料封着,独立包装。
许月薇压了压医用口罩上的金属条,想开口回绝,可他眼神执着,见她不换,吓唬似的干咳了两声。
“……谢谢。”
礼尚往来,她从包里掏出来包茶糕,“你吃饭了没,要不要垫一点儿。”
这是她设计好的开场白。
他都病了,直接轰人回去未免太无情,但她也说不清自己是作为他的什麽人,来的医院。
此时她由衷感谢“你吃了吗”的传统问候,可又觉得,生病的时候吃零食是不是不太好,手缩在身前,没有递出去。
江时砚伸长手臂,像黄金矿工的鈎子一把拿过来,没有出声,眼睛稍稍笑弯了。
他的额头上贴着降温贴,头发有些出油,梳了个中分,整个人的气场都随之改变了。
好新奇,原来他生起病来竟然会变温柔。
许月薇收回眼,用下巴指了指旁边的楼梯:“走吧,上去。”
江时砚跟在她後面上了楼梯,由她轻车熟路地带着,都不用t看楼层指引。
“你以前,经常生病吗?”
一开口还是嘶哑。
许月薇听懂了他的意思,等他跟上来踏过最後一节台阶,并肩时淡淡回答:“没有,只是恰好也在这所医院吊过水。”
“也是流感?”
“普通感冒,但是,像你一样,引起咽喉炎了。我还要上课……想着得好快点,就来打针了。”
中间顿了一下,是她意识到透露过去生活後的短暂後悔,可转念想到自己也偷窥了他的过往,算扯平,便没再刻意避讳。
以为他会揪着上课二字追问,可他又让她的猜测落空了。
“你当时,自己一个人吗?”
“对啊,哪有人愿意陪人打针啊。”
她偏过身对着他,颇为郑重,“所以我只是带你这个外地人来医院而已,等你打上针我就走了。”
说完她继续往前走,可江时砚在原地停下了。
“那我就不打了。”
隔着几步,他们在消毒水味的走廊里固执地对望。
几秒後,江时砚像台机器人被突然激活,垂下眼睛,擡手把降温贴揭下来,走几步跟上她,“你走吧,当我没说。”
路过她再往前走,把降温贴扔进了垃圾箱。
“你在跟我赌气吗?”
许月薇站在他身後,“没必要,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负责。”
江时砚转过身,摇摇头:“我想起来……”
他指指前面尽头的输液室,“病毒。你还是离开比较好。”
许月薇怔了一下,压了压口罩,下意识说了句没事。
可这件事不是他们能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