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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侵犯她领地（第4页）

江时砚卸了力，她如愿将脸歪向一侧，茂密的发丝是阻隔视线的天然屏障。

她喘了口气，刚冒出一个对的字头，江时砚就打断：

“别说了。”

他的呼吸很厚重，每一次喘息都变得更薄一点。

他盯着她鼻梁挺翘的弧度，忽然回忆起用鼻尖蹭上去的触感。

细腻又硬实，跟他的鼻子很不一样。

幻觉又骤然被梦境替代，梦里她与另一个男人鼻息交织丶交颈而拥，这种梦他做过不下十遍。

如寒流暖流交汇，激起心底压抑的情绪，江时砚拼命丶拼命压抑着。

一扇车窗开着，街上的车流声漏进来，时有时无，时缓时急，一遍遍揉平盎然的怒意。

江时砚垂眼看着僵硬得快要没了声息的女人，喉咙滚了滚，撤下手臂，又解开了衬衫的一颗扣子，锁骨下的肌肉随呼吸微微起伏着。

他就像站在悬崖边，对着空谷扔了几块巨石下去，可贪婪的山谷吞下巨石，回音却反倒激发了更多渴望。

不够。

这也不是他想要的。

愈清醒，他的眉眼愈冷淡。

却还是执着地等待她的回应。

半晌，或许也没有那麽久，许月薇忽然推开车门下了车，动作比她中午上保姆车时还快。

她看准了时机，跑过马路，路口红灯转绿後，一辆空出租车应她的招手而停。

车停车走，叶片稀疏的行道树下顿时变得空荡。

树後的沿街房，有一家正值饭点而生意兴旺的拉面店。

它的前身原本是一家二手唱片店，昏黄灯光配着复古的装潢，散发着千禧年代的文艺气息，可惜早早就倒闭了。

老板当年也曾试探着做出改变，某年冬天冷透了的时候，他在店门口支起烤红薯的炉子，五块一个的卖。

那年，他高三，她高二，寒假前的冬天下了场好大的雪。

每一分钟都很紧张的高三楼里，也有跟大环境格格不入的学生，要麽是游手好闲了整个高中生涯丶家境优渥的子女，要麽是前途已明了的保送生，而江时砚好像不属于任何一方，又好像跟哪方都沾边。

总之，他明明没做什麽，却被公认为“心思不在学业上”，老师挑人义务扫雪时，由于他“看起来力气大”和“少上一会自习也没关系”这两条标准都符合，就被派去了。

准确来说，是铲雪，一人一把铁锹，低着头一点点铲着。

铲了一会，江时砚弯了弯身，把铁锹的长柄往肩上一搭，双手合着扣在脸上，吐气暖手。

放眼望去，几个一起铲雪的男同学裹着厚重的羽绒服，个个闷着头，像群鹌鹑。

他无声笑了笑，铲完楼梯下的雪，顺着往楼侧面的空地走。

一拐过弯，他错愕地停住。

眼前的女孩子也包在羽绒服里，帽沿一圈绒毛衬得脸色发红，像被冻的。

不像鹌鹑，像企鹅。

在其他人的视野盲区里，在他惊讶的注视下，许月薇从羽绒服的左右口袋里掏出了两个套着袋子的烤红薯，拎着袋子递给他。

江时砚有点懵地接过，挑着眉无声问她。

许月薇又剖开羽绒服拉链，衣服里还藏了一个，她解释：“我怕藏多了被门卫看出来，只买了三个，你和大家分着吃吧。”

各掰一半，六个人刚好。

江时砚挑重点：“大家？为什麽？”

但她理解错了，深吸一口气：

“……这几天我家的垃圾，是你帮忙扔的吧？”

江时砚左手食指勾着三个烤红薯，剩下的手指握着铁锹，右手抚上脖颈，仰头看天：“反正我也要扔。”

他说谎了。

猜到她是因为天气太冷不想出门，放门口等上学再扔，但离他们这栋楼最近的垃圾桶与大门方向相反，扔一趟也有点不方便。

“你是怎麽弄进来的？”

再怎麽说，带校外食品进校园也是违反校纪的事，她又那麽乖。

“我签了假条，一会赶飞机，周末跟师兄他们去拜访外地的琴社。”许月薇脚尖踢着一块雪，“路过高三楼看见你在扫雪，还这样……”

她学着他呵气的动作：“那家唱片店就卖烤红薯，我骗门卫说有东西忘拿了，他就放我进来了。”

倒是跟此情此景有几分相似。

他唇角翘起，却抿紧，笑意快要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