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没事的。”
柳佩珊微笑着点了点头,给她掖了掖被角,像幼时一样轻轻的拍着她,苏令徽拉着她的衣袖,转头又沉沉睡去。
柳佩珊一直守到了清晨,看见热度彻底下去後,才起身凝眉离开了女儿。
第二天一早,苏令徽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感觉到自己的手腕上搭着一股熟悉的力道。她若有所觉的睁开眼睛,趁着清晨透进来的阳光看清了那个一本正经坐在自己床前给自己把脉的小童。
“阿生,你怎麽也来了?”她有些惊讶,又有些开心。
阿生是程校涛老爷子的小孙子,今年十岁,大名叫程宴生,不过看着他长大的苏令徽,一直习惯喊他的小名。
阿生。
程宴生没有说话,他肃着一张包子脸,端坐在架子床边的一只八角凳上,垂着眼认认真真地把着她手上的脉。
苏令徽每次看见他那张严肃时就有些鼓起的包子脸就觉得手痒痒,她一直等到程宴生皱着眉头将手收回去後,才翻身坐起,捏他的脸。
“怎麽啦,小神医,看出什麽了吗?”
她打趣着问道,看着程宴生的脸囧成一团才放开了手,哈哈大笑。
程宴生木着脸整理了一下自己,将垫在苏令徽手下的脉枕收了起来,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眼中的疲惫,慢慢地说道。
“不想笑就不要笑。”
“因情致病,要随性而为,切忌大喜大悲。”
苏令徽的笑声顿了顿,她看了看面前一脸严肃的程宴生,他唇红齿白,一双星目清凌凌的,闪着不容置疑的神光,身上带着一股微苦又清香的草药味。
没有小时候那麽可爱了。
“好吧,我知道了,小神医。”
她拖长了声音说道,看着程宴生依旧抿着嘴,紧紧的盯着她,便赶快转移开话题。
“小神医,去帮我把那边的匣子拿下来。”
程宴生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起身拿过来了放在书桌上的匣子,递给苏令徽。
“打开看看吧,老大出去给你带的礼物。”
苏令徽晃了晃脑袋,这次她没有再强迫自己笑出来,只是微微勾起了嘴角。
看了看半靠在床头的苏令徽,又看了看手中的匣子,程宴生的眼睛亮了亮。他伸手打开了匣子,里面是二十几个做工精致的锡纸兵,各色武器装备一应俱全。
“喜欢吗?”苏令徽轻声问道。
程宴生很珍惜的摸着那些小人,然後擡起头,抿嘴冲苏令徽露出了一个有些腼腆的笑容。
苏令徽便知道他很是喜欢。
她一下子眉眼弯弯,真心的笑了起来。
阿春拎着食盒和汤药走进小院,看见苏令徽和程宴生两人头对着头正对着沙盘摆弄着那些锡纸兵,不由得也是一笑。
程宴生少年老成,也就是在姑娘面前才有一些孩子模样。
她将早餐从食盒里取出来,笑着对苏令徽说道“念辉丶念明两个小子,早上闹着要来找你,被太太拦住了。”
“让他们下学再过来。”
“我看念辉早上还背着画板,估计和你当年一样也是要去郊外上写生课去。”
“念明还拿着小泳裤呢,学校今天有游泳课。”
阿春正说的兴起,却见苏令徽从沙盘前擡头向她不动声色的眨了眨眼睛,又朝着低着头摆弄着棋子的程宴生努了努嘴。
阿春一下子止住了话头,这才想起程家少爷程宴生直到如今还没有去学校上过学。
她想了想,转而提起了另一件事,她知道对这件事程家少爷肯定会很高兴。
“程少爷,你的院子已经收拾好了。”
果然,听见这句话,程宴生和苏令徽都惊讶的擡起了头,看了过来。
阿春笑着说道。
“刚刚老爷和程老太爷说了,让程少爷在咱们这住两天,观察一下你的情况,等你病好了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