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三言两语怼得袁氏哑口无言。
见袁氏讪讪地撇过脸,孟洇不欲与她多说,便起身道:“此事我无能为力,母亲还是另寻能人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没等袁氏反应过来,孟洇已然擡脚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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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营没找到孟榆的一丝踪迹,陆修沂回府想了半日,忽觉有些不对,正欲叫人进来,楮泽却面色匆匆地来禀:“公子,找到杨铁手了。”
陆修沂闻言,惊站而起:“他果真没死?”
“没死,和他女儿生活在云州的一处山谷里,有暗卫在寻找他的途中不慎跌落山崖,被他女儿所救,我们这才找到他,只是,”楮泽犹豫了下,又回,“只是我们出尽条件,他亦不愿出山谷,倘或没了法子,我们要不要……”
“不可,”楮泽话未道完,陆修沂拧着眉,立刻打断他,“强人所难有什麽意思?即便绑了他来,他亦未必肯为我们打造兵器。”
强人所难有什麽意思?
楮泽听着这话出自他家公子口中,怎麽听怎麽别扭。
“他现在还在云州?”陆修沂没看到楮泽的表情,只凝神又问。
飘远的思绪立刻被拉回,楮泽忙回:“是。”
“带我去见他。”
楮泽一脸懵:“现在?”
“不然呢?”
“夫人不找了?”
凌厉的视线陡然剜过来,楮泽唬得心头一颤,立刻低下头:“属下知错。”
“你留下来继续找,知眠大抵是离京了,从她身上入手,有什麽消息立刻通知我,”顿了顿,陆修沂又吩咐,“还有,留意睿王的动静,豫王有何吩咐,倘或不是太过的,都可答应他。”
楮泽垂首:“是。”
吩咐完,陆修沂立刻让人收拾行囊,半个时辰後就出发往云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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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得陆修沂离京的消息,孟榆正替赵疡医捣着药,不由得愣在原地。
宁穗擡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扬唇道:“怎麽?开心坏了?从上京到云州,快马加鞭,日夜不停地赶,亦需七八日,这般来回,他起码有近一个月的时间不在上京,你大可心安了。”
孟榆回神,报以她一个温暖的笑:“有你在,我当然心安。”
“心安心安,你俩倒是心安了,”赵疡医挎着药箱,捧着晒干的草药,掀帘进来,“唯独苦了我,被将军骂了个狗血淋头。”
孟榆见状,忙放下药臼上前接过簸箕,将草药分门别类地纳入百子柜中。
宁穗站起来,拍了拍赵疡医的肩:“赵老头,我说你该感谢我才对,若没了我,你能找到这麽好的帮手麽?”
她馀光瞥了眼正忙活的孟榆,蜡黄的脂粉掩盖了原本白净的面容,绷带束起了玲玲有致的身材,然她好看的眉眼却怎麽都改变不了。
“帮手?我看麻烦还差不多,”赵疡医配好了药,递给孟榆,“这是南边第一个营帐的,两人分量,你照这个药方抓三副药,每日晚上抓一副煎了拿给他们。”
孟榆还没接过,宁穗就先抢了过去,挑挑眉:“煎药这种事,我记得一惯是厨房帮忙煎的,如何榆儿来了,就让她煎?我从前也没见你煎过,你别看榆儿好性子,就铆足了劲儿地欺负她。”
她劈头盖脸地就将赵疡医说了一顿,孟榆笑了,忙把药方从她手里拿回来:“有你在,谁能欺负我?”
“况你刚回来有所不知,这段时日正是春夏交替之时,好多将士晚间训练回来,热了就脱了衣裳,径直躺下,衣裳不穿,衾褥亦不盖,第二天醒来就受凉了,这般多的人,光靠厨房那几个人,又要做饭,又要煎药的,哪里忙得过来?我见了,才和赵疡医商量着分一部分人给我。”
宁穗愈发气了:“年年都有春夏交替之时,他们也不是小孩子了,难不成连睡觉得盖着肚脐眼儿保暖这般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若年年都来此一遭,往後还如何行军打仗,保家卫国?”
她一番话说得义愤填膺,连带把赵疡医到了嘴边的话都呛了回去。
孟榆和赵疡医讪讪地低下头,皆不敢言语。
毕竟,她上升的高度太高。
宁穗愈说愈气,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就气势汹汹地掀帘出去了。
帘内的两人面面相觑,下一瞬,帘外骤然漏进来一声厉喝:“所有将士,立刻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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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没过半日,宁穗因一医役怒训东营衆将士的事便传到了秦慕岁耳中。
圈椅上的人朗目疏眉,姿容如玉,捧着书的手微微一顿。
“出去。”
秦慕岁捧着书的手青筋暴起,却面不改色地道。
“听闻那医役虽肤色不大好,但眉眼却极好看,亦不知宁姑娘是否如传闻所言,当真对他上了心。”来回禀的下属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仍不知死活地喃喃。
“你是不是活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