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传来钢笔敲击桌面的声响,三下,节奏精准得像心跳监测仪。
没有对话。
只有电流声在两人之间流淌,混着彼此克制的呼吸。
路子阳的目光落在唐栗熟睡的侧脸上,她睫毛随着呼吸轻颤,唇边还沾着一点酒的湿痕。
许久後。
包厢的门被无声推开,走廊的冷光在地毯上投下一道修长的剪影。
宁斯站在光影交界处,西装外套搭在臂弯。
他的目光先落在熟睡的唐栗身上,在她微蹙的眉间停留半秒,继而转向沙发上的男人。
"想必你就是宁斯了吧。"路子阳晃着威士忌酒杯,冰块撞出清脆的声响。
他没起身,反而向後靠进沙发深处,衣服领口敞开着。
暖黄灯光下,两个男人的影子在波斯地毯上短兵相接。
宁斯没有接话,他径直的走向唐栗,轻轻的把唐栗抱进怀中。
"还请路公子自重。"宁斯的声音像一把出鞘的刀,冷而锋利地划破包厢里凝滞的空气。
玻璃碎裂的脆响在空荡的包厢里炸开。
路子阳指节发狠地收紧,高脚杯的残片瞬间刺入掌心。
鲜血顺着掌纹蜿蜒而下。
车内。
他扣住她下颌的力道近乎粗暴,拇指碾过她唇角未干的酒。
宁斯撬开她的齿关,他的唇舌在她的城池里面来回舔舐。
这个吻带着惩罚意味。
不久後,唐栗猛地睁开眼睛,宁斯冷冽的气息铺天盖地压来,唇上传来刺痛。
她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双手抵住他胸膛狠狠一推——
"你有病啊!"
她的声音还带着睡意未消的沙哑,却像刀子般划破车内密闭的空间。
宁斯的金丝眼镜在推搡中歪斜,镜片後的眼睛暗沉得可怕。
唐栗的手背用力擦过嘴唇,蹭掉那一丝血腥味。
她的口红早已晕开,在唇角拖出一道暧昧的痕迹,发丝也因为刚才的挣扎散乱地黏在颈侧。
"怎麽,"宁斯慢条斯理地扶正眼镜,指节擦过她咬红的唇瓣,"路公子能陪你喝酒唱歌,我亲一下自己太太都不行?"
车载屏幕适时亮起,显示着二十分钟前路子阳发来的消息:【到家记得给我发信息。】
那条消息就这麽赤裸裸地横亘在两人之间。
"我累了,回家吧。"唐栗的声音轻得像一缕烟,飘散在密闭的车厢里。
"家"这个字眼像一颗温热的蜜糖,在宁斯冷硬的心口化开一道缝隙。
他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微微松动,紧绷的下颌线终于缓和了几分。
车内昏暗的灯光下,唐栗蜷缩在副驾驶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
宁斯伸手调高了空调温度,暖风轻柔地拂过唐栗的侧脸。
"好,回家。"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