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璋却忽地扣住了她的後脑勺,湿软的舌顶开了她的齿关,扫过她的上颚,掠过她的舌面,两处力道同频撩拨着她每一个柔软的点。
每一次都撩起丝丝缕缕的痒意。
酥麻钻入血液,直往四肢窜。
她的身体渐渐变软,喉间喘息变细。
男人的喘息却越来越粗,周身的温度也越来越灼热。
屏风之後,不过丈五尺地,整个空间清晰地回荡着两个人交替的呼吸声,还有缠吻的水泽声。
薛兰漪今日本就身弱,终究没了力气,推却的手越发虚软,暗涌却在腹部越汇越多,不断累积。
终于,在某个时刻骤然迸发。
她在他臂弯中一阵痉挛,再没了任何抵抗的力气,头倚靠在他的手掌上,几乎整个身子的重量亦压在他手臂上。
而魏璋徐徐擡起眼眸,镇静观赏着她在他怀里抽搐,眼角泛起湿意,水润红肿的唇瓣一开一合,渴望着他。
这种时候,她倒诚实了,知道该忠于谁,仰仗谁了。
他将她调转了个方向背对着他,宽袖一拂,桌面上的折子公文散落一地。
黑漆书桌上,就只剩一个火炉,还有软塌塌靠在他胸口处抽搐的女子。
薛兰漪的馀韵未过,没有察觉到一双手穿过她腋下挽住了她短袄的系带。
更没注意到,五步之外的黑暗空间里,那面属于魏宣的镜子正散发着银亮的光。
照出白玉般的手指挽起她胸前系带,不疾不徐缠绕在指尖,一圈又一圈。
外衫松解开了。
接着是亵衣丶襦裙。
鹅黄色的系带被魏璋一层层全部剥开,薛兰漪身上的衣衫松落在身体两旁。
日日滋润的身姿正是春光无限,惹人怜。
可惜,生了一颗不安分的心。
魏璋下巴放在她肩头,鼻梁亲昵厮磨着她的耳垂,“看看,你有多喜欢做薛兰漪。”
话音低磁,他似是故意将滚烫的吐息吹进薛兰漪耳道。
薛兰漪不由肩膀一抖,赫然睁开眼。
不远处,那面镜子中,她衣衫半褪,亵衣虚虚掩掩挂在脖颈上,勉强遮住要害,襦裙也早已被堆叠起来。
她像个牵丝木偶,以最羞耻的坐着。
而身後,男人锦衣玉冠,衣衫齐整。
黑暗中,眼尾的猩红更添一抹病态的占有欲。
“有我疼你还不够吗?为什麽还要招惹别人?”
同样的雨夜,同样的阴暗房间,那些不堪的回忆赫然侵袭着薛兰漪的脑海。
她好恨!
她恨死他了!
薛兰漪咬着牙,她觉得为他掉泪都不值当。
可一滴豆大的泪还是掉下来,视线模糊了,情绪也决堤了。
一时想到与自己最痛恨之人翻云覆雨了多少次,她恶心不已。
一时想到明日魏宣大婚,他也会和旁人行这等亲密之事,她痛心得支离破碎。
一时又想到自己与魏璋做这种事时,那样爱她的阿宣该有多痛?
密密麻麻的痛楚像蚂蚁在薛兰漪心里钻进钻出。
眼泪止不住地横流。
这一次她好像没有办法控制。
那些蓄积在心中伤,在这一刻全然决堤,泪似断了线的珍珠从眼角流下来。
娇小的身躯在那如山倾覆的男人怀中战栗着。
那是与情动时,截然不同的颤抖。
仿佛长在悬崖边百合,迎风而动,花瓣颤颤,片片凋零。
魏璋侧目望向一拳之隔的那张脸。
姑娘的脸上泪痕斑驳,晕花的妆容。
厚重的胭脂一团团剥落,展露出其下苍白且些微凹陷的脸,眼底阴翳深重,生了细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