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兰漪还不依不饶在他心口轻蹭了蹭,泠泠水眸仰望着他,“喜欢这样。”
魏璋指尖一颤,呼吸收紧,“别勾我。”
薛兰漪懵懂地眨巴眨巴眼睛。
魏璋无奈摇了摇头,下巴厮磨着她头顶青丝,“你知道我有多少天了麽?”
他现在心内潮涌不止,心跳亦不受控。
他不知道这种反应因何而起,约莫许久未与她欢好,有些难以克制了?
他并不想对一个小傻子做什麽,但若她一直这样百般撩拨,也未必不可。
“别再闹。”他警告她。
而後仰着头深吸了口气,吩咐青阳,“绕东华门走。”
他需要一点时间调息和更换朝服。
马车调转方向,往皇宫内稍稍绕行了一段距离。
薛兰漪靠在魏璋怀里,见他喉头上下滚动,悄然抽开了手。
她的目光一直锁着窗户外。
听闻圣上在奉先殿祭拜祁王。
依照上朝的时间推断,圣上此时理应路过东华门。
所以薛兰漪才故意撩拨魏璋,让他改道东华门。
薛兰漪紧张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至东华门,忽见金色华盖横行而过。
薛兰漪瞳孔一缩,忽地扑出窗外。
“皇上!皇上!”
魏璋骤然睁开眼眸,抓住了要跳车的薛兰漪。
薛兰漪的半个身子已经跃出车窗,似如昨夜跳楼时的决心,毫不犹豫狠狠咬住了魏璋的手背,迫他松开。
这番折腾,来往大臣的目光纷纷聚拢过来。
薛兰漪奋然跳下车窗,额头磕碰在鹅卵石地面上,未痊愈的伤又破开了花,飞溅一地血迹。
她浑然不觉疼,囫囵吞下了苏茵悄悄塞给她的清心丸,头也不回往华盖处去。
“糟了!”青阳吓得面容失色。
昭阳郡主一个已死之人,在衆目睽睽下从世子的马车中跑出来。
这必然震惊朝野。
薛姨娘这是要做什麽?
青阳想不清楚,跳下马车追去。
“不用了。”
马车里,魏璋沉稳的话音传来。
薛兰漪已经闹腾开了,此时再拦还有什麽用?
窗帘缝隙中,魏璋拇指不疾不徐擦拭着手背上的血迹,一张脸隐在阴翳中辨不清表情。
风一动,一道晨曦照进马车,照出他嘴角了然的笑意。
看样子,薛兰漪根本没有什麽癔症。
从始至终,她都是故意装疯,为的是进宫告御状。
她很好,骗过了他……
魏璋扭了扭脖颈,滞涩的声音回荡在马车中。
他掀袍,踱步下马车。
另一边,薛兰漪一步一腿软,脚下如踩了棉花,踉踉跄跄终于跑到了圣上的步辇下。
“圣上,民女李昭阳有要事禀报!”
步辇之上,年仅弱冠的少帝面色苍白如纸,眼底淤青深重,本气息奄奄斜倚在御座上。
见到薛兰漪,顿时瞳孔放大,“鬼!鬼!”
少帝浑身痉挛,一个不慎栽了个跟头,从步辇上跌下来。
贴身太监赶紧上前去扶,少帝胡乱抓了根树枝,不停对周围人挥舞着。
“鬼!鬼!太子哥哥来找我了,太子哥哥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