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身子晃了晃,眼前有些发昏。
默松在边上时刻注意着她,小心扶着她胳膊。
王稚颜:“不用担心,我没醉!”
默松:“嗯,你没醉。”
附和罢,他向宋泠几人示意:“我先带她回去休息。”
“我也把这家夥拖去厢房吧。”苏端放下茶盏,望着卫晏醉醺醺的模样嘴角微抽:“你说逞什麽能呢。”
“你拖的动吗?”宋泠表示怀疑:“他看上去身量不轻。”
这时候虞柏舟站起来道:“我陪你将景和送回去。”言罢回首嘱咐宋泠:“阿泠稍等一会儿,马上回来。”
苏端有些不忍心:“其实,我自己也行……”
“别废话。”虞柏舟扛麻袋一样扛起迷糊的卫晏,看向苏端:“跟上。”
苏端挠了挠头,这貌似也用不着他啊。
宋泠盯着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也不知过了多久,门才又被打开。
“送回去了……”刚一擡头,却见虞柏舟端着什麽东西进来。
放到她跟前时,宋泠还有些懵,指着面前的一碗面问:“这是……”
“面。”
“我知道这是面,”她无奈一笑:“可我们不是才用了膳吗?怎麽又端来面?”
虞柏舟见她的神情不作假,心想也许她是忘了:“今日不是你的生辰吗?这是……长寿面。”
宋泠愣在远处:“生辰?谁说的……”
虞柏舟看清了她眼底的诧异,动了动唇吐露:“褚衍。”
“他告诉我的。”
“是不对吗?”虞柏舟找补道:“那也没关系,就当过年了。”
“对的,”宋泠摇了摇头:“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我许多年不过生辰了。”
以往的十多年里的除夕夜,她多是在竹楼过的,向曾经的每一日一样,点着烛读本古籍就过去了。生辰这种字眼,于宋泠而言,挺陌生的。
更何况,她并不知自己何时何地所生。所谓生辰,不过是她被抱上山时的日子。而不是诞生之日。
她应当是有父母,只不过是死是生,除了将她抱回来的师父外无人知晓。
思绪回转,宋泠有些歉意望着他:“抱歉,我忘了。”
“以後每个生辰,我们一起过。”虞柏舟将面推到她跟前:“要不要尝一口?”
宋泠笑了,试探问道:“你自己做的?”
本来只是猜测,没想到男子轻轻点头:“第一次做,不知道好不好吃。”
怪不得这样久才回来,原来是去煮面了。
就在宋泠咬下第一口的时候,突然觉得发上多了什麽东西,下意识擡头却见男子正神情认真替她绾发。
“什麽?”
“一只簪子,”虞柏舟轻声言:“觉得很漂亮,适合你。”
“我很喜欢。”宋泠放下碗筷,看他时眼底溢满了笑:“这当是我过的最特别的一个除夕。”
她说特别不作假,不再是只她一人,不再是空洞的寂静与孤独,她的身边有了许多朋友,也有了心里盛满她的爱人。
“面很好吃,可惜吃不完了。”宋泠有些遗憾:“放到明日会坏掉吗?”
“你想吃,下一次再做。”虞柏舟接过她的碗筷,将剩下的面解决掉。不能浪费粮食。
“这麽晚了,我们也回吧。”宋泠牵过他的手:“稚颜想在初三办婚事,魏夫人一人操持不过来,我得在这边留几日。”
“云州最初还有不少人反对,但幸好稚颜手段强硬。”宋泠微微一笑:“如今那群人恨不得缩在府上。”
“阿舟是明日便走,还是留下等几日?”
虞柏舟将氅衣替她裹好,确保不会漏风进去才打开门:“明日一早走,她们成亲当日我会赶回来。”
“扬州那边还没选出合适的人。”
宋泠感受到被回握住的手,二人并肩一起踏入雪地中:“也许能试一试百里无相,只是他隐世多年,得看将军能不能将人请出山了。”
“百里家曾是簪缨世族,虽然在前朝时因政变落败,可依旧有不少旁支走上仕途。”虞柏舟有些无奈:“我也曾考虑过他,只是百里家历来瞧不起武将,极难请。”
“怎麽,将军这就退缩了?”宋泠戳了戳他胳膊:“忘了最初我怎麽教你的了?”
“没忘,”见四周无人,虞柏舟伸手揽过她肩膀,笑着道:“若真是请不出来,我便将人绑回来。”
宋泠:“孺子可教也。”
虞柏舟:“也不看先生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