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流走,月隐月现。
南不岱的脸色也在忽明忽暗的环境中变得模糊,扈赏春辨不真切只得垂眸低思。
他寻思自己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呀。
就是刚才王爷说,“外面的谣言我已经在想办法澄清了,女儿家的婚姻是大事,如此流言,只怕对扈三娘不利。”
扈三娘爱恋谁不爱恋谁都是她的事,不该放到旁人的口中任人咀嚼。
而且在他面前,扈成玉行事不羁,一看就没有流言说的那般暧昧。
南不岱不想失去扈赏春这个得力的下属,所以对于扈赏春珍视的一切,他都会相对注意。
本心是好的,想法也是好的。
但扈赏春怎么回的?
“三娘刚造的谣。”
南不岱:“……”
他没有那种自信真的能凭借一张脸吸引到扈三娘,但有句话没错,婚姻大事……若真的被绑在一起,那可就一辈子都不能分离了。
天家姻亲可不是想和就和,想离就离。
因此,一人一句话就把场面搞沉默了。
最后还是南不岱按耐不住,“扈三娘在哪儿?”这种事该由她亲自来解释才对。
“三娘,三娘为她亲姊奔走,去查看庄子去了。”
南不岱背对着扈赏春深吸一口气,这时候还出去玩,她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
“待她回来,让她给我一个解释。”
“是。”
天色即明,谢依水已经准备晨起了。
重言纳罕地盯着谢依水,天色昏暗如暮景,简直分不清早晚。“女郎怎起得这么早?”
谢依水垂乖巧,坐在床上缓了缓,下床洗漱。
手掩哈欠,谢依水懒懒道:“认床吧,没睡好。”
在这个时代越久,她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就越难睡着。
重言看着女郎眼下青黑,还真是没睡好。“多睡一会儿?”
反正也不用做什么,补补觉精神更好不是?
简单洗漱,换了身练功服,她提着剑语笑嫣然,“我要去练剑。”
重言回之一笑,又认同,“强身健体也是好的。”总之,女郎说什么都是好的。
农耕看早,最好在朝阳未出之时,天色微明之际去地里劳作。如此,既避开了烈日,又能延长劳作时间。
所以重言所说的早,在庄子上仅仅是针对谢依水在家时的作息。
锄作之声不绝于耳,微小的人影错杂布局在一片原野。大家没有工夫说话闲聊,只是闷头和大地产生交流。
路过的人看到谢依水简服出行,手持一柄威武长剑,大家眼里的麻木顿时化为好奇。
幽暗漆黑获得一点星光,就连小儿的眉眼都布满了雀跃。
牙牙学语的幼儿坐在田埂处望着父母劳作的方向,转头看到女郎,和父母指了指一个方向,父母点头,小儿便溜走。
小萝卜头总角稚态,几个小孩围在一起热烈讨论着什么。
最后推出一个年纪稍大的过来。
谢依水正在热身,一转头,正好看到几个像小鸡崽的小儿眉眼热络,目光滚烫,给她看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