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二啊扈二,你挺有意思。
谢依水听着他的解释,捏起一块金饼放到日光底下好生细瞧。
财帛动人心,他内心坚韧,连这些都能婉拒。左露华此人,真不简单啊。
“重言,去给二郎取一块金,从我的钱匣里取,要比这个还要大。”谢依水右手高举金饼,语气里满是笃定。
扈二: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重言笑着取了一个更大的金饼过来,想也知道这是要给小郎君的。
她双手呈给女郎,女郎单手爽利送出。
给。
“二郎意坚心明,多了不敢收,那就从一个开始学起吧。”人会因为各种各样的际遇,得到人生的初始资金积累。
既然穷困无知是个死循环,如果自己做不到,那就学会借力打力,迈出第一步。
不求人生大成,但求学无止境。
扈通明双手接过,目光真诚……地看着金子。
“真的给我了?”不可思议从语气中蔓延,逐渐爬上了他的眼角眉梢。
感动的姿态说来就来,当事人一点不带犹豫的。
将东西塞到自己怀里,张开手就想给眼前的这个女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撇开这煽情的动作,谢依水迈步在桌旁高凳上就坐。“给都给了还问这种话,东西你且收着吧。拿去吃喝玩乐也好,投资理财也罢,都行。”
投资理财扈通明乍听懵懂,思索过后,“你是说让我拿去经营?”但他不善经营啊。
“要是我拿去挥霍,你会不会不高兴?”
谢依水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给你就给你了,随你处置。”如果送出去的东西,前主人还要过问下落,那这是给呢,还是监视强制呢?
怎么讲,会花钱,还花得漂亮,这也是一种本事。
扈二感恩的心流于表面,狗腿子的姿态做得行云流水。
一会儿端茶一会儿递水,今天一上午,重言都没走过几步路。活儿都被扈通明给干了,而且还干得挺好。
中午用饭那会儿,有人过来传话,说扈赏春官任户部尚书,“陛下圣旨已下,大人今日便要就位。”
扈赏春走马上任的消息比春风来得还要稍快些,让人退下后,厅堂中的谢依水、扈通明以及赵宛白三人面面相觑。
姗姗来迟的扈玄感是翻身下马,跑了过来,看到众人聚集在一处,喘着粗气便道:“你们都知道了吧。”
扈二还是欠嗖嗖的,双手抱臂,站在台阶上俯视他哥,“知道啦,又如何?”您有何贵干?
这件事情他们心中早有预料,本以为会在年中那会儿接任,让老尚书慢慢过渡掉手里的职能。
现在一脚把老王头踢回老家,美其名曰颐养天年,其实就是到时候了,得给下面的人腾地儿。
人走茶凉,王不乐都还没完全褪下官袍,某人对其的称呼已经从王尚书到老尚书,然后是什么鬼的老王头。
亏得老王头听不见,不然给扈通明一暴栗都不带大喘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