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那晚那个男人,是你吧
第一百一十八章。那晚那个男人,是你吧
宁简这几天过得不可谓不是浑浑噩噩。
借着公事繁忙的由头三日未归家,可心中的悔不当初却是日日有增无减。
矛盾与懊悔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在白日中无尽悔恨,却又在夜晚反刍回味。
他也曾在那事发生前一退再退地想要放过柳予安,也放过他自己。
年幼的野兽尚且懵懂无知不知收起伤人的利爪,曾几何时他也曾多次想过不顾一切地占有。
可已然长成的凡夫俗子开始懵懂懂得去爱,于是他便想着:由他去吧,只要他此生圆满,我便如此远远地看着他,守着他。
于是他便开始躲着他,也躲着自己那颗蠢蠢欲动无力按捺的心。他以为就如此下去便能回归平淡,可等来的却是离经叛道的沉沦一夜。
于是那还没开始实施的发愿,在躲了柳予安还未有半月,便意念崩塌了。
“我说宁简,你快早些回吧,这都熬了多少日了,这次编纂的字典急是急了些,也不至于要命地拼啊。”宁简对面的同僚叹了口气说。
“是啊,你这胡茬都蹿老长了,抓紧回家歇歇吧,下午我们替你告假,陆院不会说什麽的。”另一同事附和。
宁简当下手中毛笔,摸了摸嘴边胡茬。是已经扎手了。
“嗯。”于是他点头,算是应了今日早些回家的感激。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这日思夜想的满脑子对後来要发生的事情的预演,终归还是要亲自面对了。
于是宁简便在午後衆人小憩时,告假回了家。
宁宅也是静静悄悄,想必都在歇晌,偶尔几声清脆悦耳的鸟鸣,诉说着春日正盛。
宁简失魂落魄地洗了脸剃了须,这样大概让自己的精气神看起来能好上一些。
心里慌张如坐针毡,却指使不动躯体。
宁简便在柳予安屋外不动声色地站着——他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柳予安了。
他大概还不知道那人是我吧?宁简非常肯定地想。
他现在一定难受极了吧。
我该如何面对他啊?我该告诉他真相吗?我该……
脑中的胡思乱想预演了千百遍,终不得其果。
“大哥。”宁简想自己可能是被日头晒晕了,不然怎麽会在如此脑中一团乱麻时就推门而入了呢。
屋内并没有人应声,而宁简却心未想身已动地如往常般进了屋了。
走进内屋,他看到柳予安就如此拿着那只柳枝香囊呆呆望着,细看去,脸上还有干涸的泪痕。
柳予安在屋里躺了三日,身上是一开始宁振给换上亵衣,黑发凌乱地随意扎着垂在身後。
如此看去,还能透过那亵衣宽松的衣领看到那透着青紫的勒痕,还有下胸口间不经意露出来的已消得便不多的斑斑吻痕。
柳予安拿着香囊的手腕更细了,连带着那腕间的伤痕,显得整个人病弱不堪。
宁简望到此处,心中汹涌的愧疚酸涩地涌上来,可脑中却怎麽也不住地闪过那销魂的画面。
“大哥。我。”宁简声音有些喑哑,他大概想说,我来看看你。
可自己就是那始作俑者,又有何脸面说出着兔死狐悲假惺惺的话。
柳予安没转头,他不敢去看宁简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