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完没完是吧?
想到这些天以来,对方不动声色在他这里占到的那些便宜,圣阁下眉梢微挑,决定用实际上的冰冷态度和凶神恶煞的气场,将对方劝退。
他接通视频。
光脑瞬间投影出另一端的场景——
窗明几净。
阳光穿过厨房的玻璃窗,在砧板撒下明亮的光影。不远处的炉竈上,黑发的议员长低垂着眼眸,神色认真且专注地凝视着锅里沸腾的高汤,不时用长勺搅拌几下。在他的身後,是一览无馀的开放式餐厅。
淡淡的烟火气息,顺着热气浮动的厨房,一路飘向了餐桌。
圣阁下看着藏在雌虫的身後,仅隐隐露出一点轮廓的餐厅。
餐桌上,各种摆盘精致的水果丶前菜,已然工工整整地堆了大半。餐桌的中央,一只白瓷花瓶亭亭立着,几支玫瑰插在其中,开得正好。几片微微卷曲,犹然还带着露珠的花瓣顺着绿叶飘落,静静地睡在桌面上。
一看就知道是主虫精心准备的结果。
刚刚端起冷脸,准备无论对方说什麽,都要冷漠拒绝的圣阁下:“……”
视线上移,掠过雌虫淡淡微笑着的侧脸。
拒绝的话就这麽哽在喉咙间,忽然就有些说不出口。
氤氲的馀晖之间,黑发的议员长关了火,一边有条不紊地将高汤倒入另一只深锅,一边偏头问他:“晚餐的话,雄主你是想喝葡萄酒,还是白兰地?”
圣阁下不自然地挪开目光:“……葡萄酒就行。”
尚未完全聚拢的一身冰寒,就这麽被扑面而来的烟火气消散了个一干二净。
“行。”
议员长先生脸上笑吟吟的,像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雄主身上的异样,从善如流:“我等你。”
夜间。
照例是议员长伺候他用晚餐。
圣阁下并不习惯这样事无巨细的被照顾,甚至微微有些抵触。偏偏他的雌君却乐在其中,不时笑眯眯地跟他说上几句今天上班期间发生的趣事,他听得入神,一边听,一边任由议员长给他投喂。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顿晚餐,也吃得差不多了。
诺厄:“。”
饭後。
机械管家晃晃悠悠地溜达过来,一板一眼地收拾起餐盘,端去後厨洗漱。年轻的圣阁下则垂下眼眸,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桌面上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瓣,任鲜红的汁水渗透他的指甲,晕开浅浅的红。
郁闷。jpg
又上当了。
他怎麽就忍不住心软了呢?
眉心微微蹙起,手指无意识地攥了攥,像是被晒干了的果子,蔫蔫的,扁扁的。
伊格里斯看得有趣,悄咪咪地伸出手,企图在果肉上揉捏一下。
没有成功。
本就处于懊恼加警惕状态中的圣阁下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蹙眉,横他一眼,语气有点凶地问他:“干什麽?”
“对不起。”
议员长实话实说,当场进行了一个利落的滑跪,真情实感地道:“你刚刚太可爱了,我一时没忍住。”
“……”
有点耳熟。
这话对方是不是曾经说过?
圣阁下停顿一秒,很快便想起了自己刚失忆,在医院里醒过来的时候,对方随口说的像是哄虫崽一样的话。
诺厄觉得,他的雌君脑子多少有点毛病。
他明明从头到尾都冷冰冰的,对对方的各种示好都无动于衷,主打一个爱理不理,怎麽就可爱了?
他静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戳破这一层虚假的表面。
“伊格里斯,我应该跟你说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