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程延序头也不擡,“难不成还在屋里看演唱直播?”
“等中午的,”孟宁书恶狠狠地说,“睡醒我就把陈飞洋揍一顿。”
程延序拿着眼镜直起身,听见这话笑了:“陈飞洋又哪儿惹着你了?”
“你傻啊?”孟宁书两指捏着比划了个手势,“我只要对陈飞洋稍微那麽一表示,祁让之保准什麽都答应。你没见他昨天看我的眼神,跟要活吞了我似的。”
“那不行。”程延序擦镜片的动作顿了顿。
“嗯?”孟宁书挑眉。
“他把你吞了,我怎麽办?”程延序走到床边,把擦干净的眼镜递过去。
孟宁书接过眼镜笑了:“还以为你要替好兄弟说话呢。”
“一码归一码。”程延序在床沿坐下,“谁想动你都不行。”
孟宁书忽然放轻声音:“他们把我房间弄成这样了……”
程延序侧过头:“刚才什麽声?再说一遍?”
孟宁书不是头一回这样撒娇,但前一刻还气势汹汹的人突然软下嗓子,这反差让他心头发痒。
孟宁书清了下嗓子,声音更软了:“哥,他们把我房间弄得乱七八糟,你帮我说说他们好不好?”
程延序偏过头笑出了声。
“去你的!”孟宁书猛地站起来,一个枕头砸向他。
程延序稳稳接住,将人按回被窝:“好,必须教训!让他们打扫半个月卫生。”
“这还差不多。”孟宁书咚地躺回去,扯过被子盖上。
程延序走过去,低头在孟宁书额头上吻了一下,“该休息了。”
“睡呀,又没说不睡。”孟宁书擡手拍了拍床沿,示意他,“你过来。”
程延序在床边坐下,静静注视着他。
孟宁书直起身,慢慢凑近,温热的嘴唇蹭过他的鼻尖儿。
那一触,像星火落进干涸的荒原。
程延序只觉得心口那簇将熄未熄的火苗,重新燃起,炽热一路烧进血液,烫得他浑身发胀,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今晚先休息吧。”他声音低哑。
“顶着反应睡觉?”孟宁书垂眼一扫,又挑眉看他。
程延序耳根像被架在火上烤,烫得隐隐发疼。
“都还年轻,急着睡什麽觉?”孟宁书贴着他耳廓低语,“比这有意思的事多了去了,比如……你。”
理智的防线在滔天热意面前轰然倒塌,程延序思绪混乱,凭着本能,一把扣住孟宁书的手腕。
“哥,等一下。”孟宁书轻轻把手抽走。
程延序眼底漫起水汽,身体里烧着的胀痛搅得心跳全乱,他等不及对方说完,蹬掉鞋跨坐上去,一手将孟宁书双腕扣过头顶,压在床头。
“别急……”孟宁书哑声开口,指尖在他掌心轻颤,“先松手,有点疼。”
这话像道清泉骤然浇醒混沌。
程延序猛地松劲,托住他手腕轻轻揉按,指腹抚过那道浅红勒痕。
“骗你的。”孟宁书轻笑一声,拨开他的手,脊背顺着床头缓缓滑落,重新陷进被褥里,只留一双含笑的眼望着他。
“睡觉吧。”程延序搓了把脸,倾身替孟宁书掖好被角。
“谁说我要睡了?”孟宁书一扬手,将被子掀到了床内侧。
“会着凉。”程延序伸手去捞被子。
“你上来,”孟宁书扣住他的手腕,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划,抽走了被角,“就不冷了。”
程延序一时怔住。
孟宁书没再说话,只是擡手,用指节在自己身前的位置点了点。
程延序什麽都来不及想,双膝在床单上慢慢向前挪动,最终停驻在那片无声的邀约之前。
灯光温柔地笼罩着房间,却仿佛隔了一层薄纱。
程延序闭着眼,触觉与听觉占据了他的世界,两股炽热的气息如浪潮般奔涌交汇,耳边只剩下彼此交错的呼吸与那些压抑在唇齿间的,令人心颤的低喃……
“别睁眼。”程延序轻轻摘下了孟宁书的眼镜。
“行。”孟宁书无奈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