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老张又转到他和陈飞洋跟前,挨个敲敲他俩的轮椅,啧啧打趣,“你俩这是跟人干架,输惨了吧?”
孟宁书有点无奈,但还是耐心解释:“真不是打架伤的。”
“哎呀!你们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跑得飞快,”李叔也挤上前来,挨个打量着他们,“怎麽回来就都成这样了?”
七大姑八大姨,凡是认识他们的乡亲都围过来问了个遍。
甚至有人问是不是孟建民派人把他们伤成这样的,嚷嚷着要去县里集体告状,替他们讨回公道。
孟宁书说得口干舌燥,这才把大家安抚下来。
“泛舟的叔伯们……不知道这事吧?”程延序低声问。
“看样子是都知道了。”孟宁书扫了眼周围渐渐让开的乡亲。
“那完了。”程延序叹了口气。
“是啊。”孟宁书也叹了口气。
有人忧愁,自然也有人欢喜,比如某位格外兴奋的家夥。
“哈哈!想我没?”祁让之一手揽着一位大叔的肩膀,“我可想死你们了,想得饭都吃不香了!”
“他有病吧?”陈飞洋小声嘀咕。
“可能吧。”孟宁书表示赞同。
程老爷子还在车上,迟迟没有下来,不知在思索什麽。
“你喊他一声。”孟宁书朝车内扬了扬下巴,对陈飞洋示意。
陈飞洋愣了一下,随即会意,深吸一口气喊道:“程伯伯!程董事长!快下车吧!”
随着他话音落下,原本散开的乡亲们再次涌了上来,热情地朝车里的老爷子打招呼。
镇上的乡亲大多没见过什麽大公司,大董事长,但他们都知道程延序和祁让之身份不简单,是能办大事,在上头说得上话的人物。
在他们朴素的认知里,程延序年纪轻轻就能当大老板,肯定和他父亲脱不开关系。
综合分析下来,小镇能够开发建设,主要功劳就得算在这位老爷子头上。
以孟宁书对程老爷子的观察,这位肯定招架不住乡亲们这般朴素的热情。
他推测,最多不超过两分钟,老爷子就会下车,而且必定是整理好衣襟,端着一副从容体面的姿态,在衆人的注视中“隆重”登场。
孟宁书下意识去摸自己的手腕,才想起表早就摔坏了。
他顺手抓起程延序的胳膊,将他的袖口往上推了推,手腕上也是空荡荡的。
“我的也摔坏了。”程延序笑了笑。
“亏大了这趟。”孟宁书撇撇嘴,“损失惨重。”
“问题不大。”程延序语气轻松,“我多上半天班就挣回来了。”
“啧!”孟宁书在他胳膊上轻拍一记,“你本来根本不用加这半天班的。”
“那半小时?”程延序改口。
“你本来连半小时都……”孟宁书说到一半自己先笑了,“我什麽时候变得这麽抠门了?”
程延序也低低地笑了起来。
“哎!咱们这石膏到底啥时候才能拆啊?”陈飞洋按着电动轮椅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转悠。
孟宁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又环顾这间被搬得只剩四面墙的屋子:“看这情况,年前是别想了。”
这间原本最宽敞的卧室,为了方便他俩活动,昨天程延序和祁让之愣是把所有家具都搬去了楼下仓库。
如今屋里就剩一张床和一张小沙发,那沙发是程延序非要留着睡的,说是怕挤着他的伤腿。
孟宁书好几次邀请程延序一起睡床上,都被拒绝了,害得他这些天变着法子逗程延序,就想看他破功。
说起来,前两天老爷子陪程延序去医院复查时,外婆拉着他闲聊他才反应过来,老太太一直都清楚这回事。
老太太嘱咐他:“感情这事不分男女,要谈就好好谈。”
她後边还板着脸补了一句:“你要是敢学那些个花花肠子,看我不把你轰出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