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当然有,臣以性命担保,江南水患一定会发生,而且会与臣说得分毫不差,证据就是前几日的血月丶以及臣夜观星象後被神仙托了梦。”
“简直一派胡言!”
乔肆便转头看向反驳自己的户部左侍郎,“大人难道忘了吗?那一日,臣感应上天,为国祈福,可是成功击退了被邪祟附身的狗……宫中做法事的玄放大师。”
“……那明明……”
那左侍郎下意识便想反驳,但话到了嘴边才脸色不对。
朝中臣子都记得那一日,也记得乔肆是如何封了这麽个侯爷。
许多人都根本无法相信那时的说法。
而且,谁看不出来,陛下就是在偏袒乔肆?
乔家如今这样得势,再加上一个乔肆,简直要无法无天了。
于是乎,除了不想给钱的户部左侍郎,还有正竭力隐藏自己立场的晋王的人,其他人虽然心中很想反驳,但都没有直接站出来,怕惹恼皇帝。
但乔肆就不满意了,你们怎麽不反驳了?
这和他预期的不一样!
他还准备了一肚子说辞呢!
满朝文武竟无一人敢言!!
你们之前偷偷参我的勇气呢?!
乔肆气愤,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户部的每一个人。
已经汗流浃背的左侍郎:“???”
他又恨铁不成钢地转头盯着藏很深的晋王左膀右臂。
被突然盯住的人:“……!!!”
然後得出结论,肯定是皇帝又在偷偷放杀气了,不准他们反驳。
于是擡头瞪皇帝。
殷少觉:“……”
上早朝的地方太大,殷少觉完全听不到他的心声,第一次感到了不适应。
但现在直接把人叫上前来,也有些多此一举。
就在这时,终于有人站出来提出了质询。
“啓禀陛下,臣认为此事非同小可,还需谨慎处之。”
乔肆大喜,循声望去,然後笑容凝固。
是谢昭。
乔肆:“……”
你干嘛。
大理寺少卿谢昭,年纪轻轻便连破奇案,升官速度三朝以来最快,靠得可不单单是什麽神秘江湖前辈的情报协助。
准确来说,他能走到今日,那能够看透一切谎言的判断力丶对案件及真相的断案能力才是一绝。
偏见丶情感丶思维惯性,永远不会阻拦他。
乔肆确实希望有人能和自己杠一下……然後他好大闹朝堂,这样无论成功与否,都不妨碍後续。
之所以不随便胡乱的闹,还是怕皇帝真的否了他的提议,害了江南人。
可这个人居然是谢昭。
感觉有点说不过。
乔肆头疼。
“谢卿有何高见?”
殷少觉也在头疼。
运筹帷幄如皇帝,自然是看到了一切都朝着他预想中的路线发展。
比如让谢昭注意到乔肆,比如在乔肆过分胡闹的时候,唯有谢昭这样绝对理智的人能以臣子的身份压制乔肆,再助他识破更多谎言。
但如今一切当真如此发展了,却好像并不合他意……谢昭确实秉公职守,看似在压制乔肆,可这一句话却反而给了乔肆骂人的机会和借口。
乔肆见有人反驳了,明显比刚才更尽兴了。
皇帝怀疑谢昭就是偏心乔肆了,所以故意装傻,故意引出这样的局面,但他没有证据。
“啓禀陛下,臣认为,观天象丶护国运丶测未来祸福的事情,不应由侯爷一人空口无凭便下定论,而是应当交由钦天监进行详细核查丶确认无误後,再由陛下下旨。”
乔肆听懂了,意思是他一个人预言不行,要让专业的神棍一起来预测一下有没有水患。
他皱眉。
之前他从来没有上过早朝,不知道是什麽情况,只知道有一次刘疏替他提出了修堤坝的提议,但是最後其他臣子不同意,全给否了,加上户部为难,事情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