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洛川一点儿没受方才突发事件的影响,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所以你怎麽练的?”
“那当然是——”倪青的话戛然而止,她抓起桌上时钟,表情夸张:“妈呀都这个点儿了,咱们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
说罢,一溜烟跑出房间洗漱去了。
洛川坐在床边,属于倪青的被子里仍有馀温,而倪青方才的表现,更是发人深思。
洛川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清晨的阳光倾泻进来,照透了她眼底的暗色。
“你昨晚做了什麽梦?”上学的公交车上,洛川问道。
“不知道,忘了。”倪青嘬着豆浆,眼睛看向窗外。
她当然没忘。但是,总不能告诉洛川,自己梦见前世任务失败狼狈逃命,洛川的手伸过来,被梦里的她误以为是敌人,所以下了死手吧。
“那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洛川看得出她在扯谎,于是换了个话题。
眼见躲不过去,倪青索性老实答话:“以前住别的地方的时候,跟当地的大夫学过一段时间。”她的确是跟组织里的医生学的,不能算是说谎。
“我有段时间习惯性脱臼,”被言颜打的。
“又没有去医院的条件,”那时组织内部规矩森严,不允许成员随意出门。
“就自己给自己复位。”明天还得挨打,哦不,训练,只能自己试着复位。
“熟能生巧,几次下来,就熟练了。”
洛川是很敏锐,但她心软。倪青已经掌握了拿捏她的办法,七分真三分假,再卖一卖惨,保准混的过去。
这不,直到进教室,洛川都没再提这事儿。
倪青心里颇有几分得意,满心为自己又躲过一次麻烦而欢喜,殊不知,洛川之所以不言,是因为心里存着更大的疑问。
不知从什麽时候起,倪青身上的疑点越来越多,原本的说辞解释起来越发牵强。
洛川应是这世上最了解倪青行为模式的人,比倪青自己更加熟悉。因为在意丶爱慕,或是别的说不清楚的情愫,很久之前,她便开始观察倪青的一言一行。
正如倪青所说,熟能生巧,一段时间下来,倒真让她发现了些问题。
让洛川觉得奇怪的不是倪青说了什麽,而是她说那些话时不自然的表情动作。说谎和回忆,是两套不同的表达系统,很多次,倪青的表现都更偏向前者。
常人或许发现不了,但洛川看得一清二楚。
倪青究竟还有什麽秘密是自己不能知道的?
洛川想不明白。
她也没有时间想明白。
因为这日下午,出了件大事。
洛芝兰惹出来的大事。
…
洛芝兰爱穿高跟鞋。她喜欢这种俯视的感觉。那些走过的男人女人,不论身份如何,走到她面前,不都得平视乃至高看她一眼吗?
若人仅以外表划分三六九等,她绝对是翘楚。
她就靠着这朴素的精神胜利法过了一年又一年
很多时候,洛芝兰不愿思考自己的行为会带来什麽後果。
她喜欢,便去做了。
车祸受伤後,皮外伤很快痊愈,骨折也康复迅速,但她的偏头疼发作得越发厉害。
医生叫她戒酒,她不听,止痛药和烈酒混着喝,每天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头疼自然便成了小问题。
连酒都戒不了的她,当然也放不下毒。品。
最近警察严查,好货越发昂贵。她变卖了所有的奢侈品,像阴沟里的老鼠,躲在暗无天日的出租屋里吞云吐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