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助威声裹着唾沫四处横飞。
闷热更加令人呼吸困难。
南川咬紧後槽牙,稳住下盘发力,肩膀慢慢收紧,将对方的手掰回了中线。
“好样的!”有人喊道。
沈舒元面无表情地挑了挑眉。
南川抓住空档稍缓一口气,正要加把劲的时候,沈舒元却突然发力一握,捏得他骨头咔嚓一响。
“哎唷哎唷,我不敢看了。”张进捂住眼睛留出一条指缝。
南川也疼得眼角一抽,甚至有种骨头移位的错觉。
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流至下颌,啪嗒一声,落在桌面绽开。
南川擡眸对上沈舒元那双苍色的虹膜,发现那几丝柳黄的杂色突然变亮了,不再像初见那般死气沉沉。
“你丶输。”沈舒元提了下嘴角,吐出两个字。
南川闻言神色微滞,随即毫无防备地冲他露齿一笑,撑住桌面的左手移到桌边,抠紧了边缘的刹那,身体顺势扭转,借力带动了整条手臂。
电光石火之间。
沈舒元的手背被死死压在桌上,巨大的冲力导致桌腿失衡,带着他向下栽去。
南川又顺便拽了他一把才松手,双目炯炯道:“在胜利之前,我都不会输。”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以致于观衆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南川高兴地蹦起来大喊“我赢了”!
大家方才如梦初醒,闹得沸反盈天。
“他怎麽就赢了?”
“不可能!肯定是老大让着他呢!”
“老大为什麽要让他?难道老大其实想去当爱豆?”
混混们惊疑不定的看向沈舒元,只见他低头一动不动地端详着掌心,须臾,他收拢五指握拳,转头看向南川的左臂,神色阴晴不定。
“川子,你没事吧?”
张进前几天一棍子打在南川左臂上,现在都还没消肿,眼下又被沈舒元捏坏了右手。
待会儿要是再去攀岩,那可就危险了!
尽管这出乎意料的胜利鼓舞了人心,但张进和南川都知道下一局必须赢。
“南川,川哥,”张进态度一改从前,苍蝇搓手般谄媚道,“你会唱山歌吗?”
“会一点吧。”南川把手抄进兜里,有些止不住轻颤。
他看着黑板上的第一行字後边写了自己的名字,又看了眼时间。
07:42。
他得抓紧了。
可是接下来的唱歌要怎麽比呢,这里又没有专业的评委。
张进跑去跟沈舒元他们交涉了一下,回头告诉南川:“只有对山歌了。”
“对山歌?”南川迟疑地点了下头,他好歹在山里呆过几年,下田务农的时候总会哼上两句。
但沈舒元就不一样了。
他身上没有大山的气息,应该是在城里长大的。
不过对山歌最考验人的是即兴创作的能力,这一点,他没有把握能够赢过对方。
“那就选个传唱度最高的山歌调。”南川说。
虽然难免会紧张,但南川也特别期待沈舒元的现场,所以开头也选了个比较好接的,跟吹唢呐的工友说了一下。
“我靠!他们有武器,呸,乐器!”
黄毛一看他们亮出唢呐,立马叫上兄弟。
“去把老子的二胡拿过来!咱们老大不能输了排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