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院子里洒满初春的暖阳,韩母抱着咿呀学语的韩曦坐在藤椅上晒太阳,韩薇在厨房里哗啦啦地洗着碗筷。林晚想着先去镇上探探情况,深吸一口气,走到韩母身边。
“妈,我今天要去镇上买些翻译资料,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
韩母头也不抬地逗着孙子,随口应道:“去吧,路上小心些。”
林晚推着那辆老旧的自行车出了院子,车轮在土路上留下浅浅的辙痕。她刻意放慢度,直到韩家那处小院消失在视野中,才猛地蹬快车子,拐进了镇口外的一片白杨林。
四下无人,她敏捷地下车,从空间里取出一套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裳换上,又对着小镜子,熟练地用特制的药水将脸和手涂得蜡黄,再用头巾包住大半张脸。不过片刻,一个面色憔悴的农村妇人取代了刚才那个清秀的年轻女子。她仔细地将二十斤小麦和二十斤大米捆在车后座上,确认无误后,才推车走出树林。
林晚骑着车子,看后面没人,七拐八拐进到了黑市藏匿在一条偏僻巷子里,入口处把守的汉子抬眼懒洋洋地瞥了她一眼,伸出手拦了一下。
“买还是卖?”
“卖点粮食。”林晚刻意压低嗓音,带着几分沙哑。
汉子伸出两个手指,林晚会意地交了两毛钱,在汉子准备挥手让她进去时,又顺势补充了一句:“劳驾,给通传一声,叫你们大哥来。”
那汉子闻言,嗤笑一声,上下打量着这个衣着朴素、面色蜡黄的妇人,眼神里满是怀疑:“叫我们大哥?你谁啊?口气不小。”
林晚面色不变,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声音不高却带着分量:“你就说,有笔粮食买卖要跟他谈。”
“呵,骗鬼呢?赶紧的,该干嘛干嘛去!”看门的汉子显然不信,只当她是来胡搅蛮缠的,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她别挡道。
林晚也不多争辩,只是推着车,默默走进巷子深处,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停下。她将自行车支好,又把捆在后座上的布袋解开放到身前,这才不紧不慢地席地坐下,姿态从容,仿佛刚才被拒绝的人不是她。
她刚把布袋解开一个小口,露出里面雪白饱满的米粒,先前那个看门的汉子就溜溜达达地蹭了过来。他蹲在旁边,眼睛不由自主地往布袋里瞟,语气比刚才软和了不少,带着试探:
“大婶,这是你卖的…啊?”
林晚拍了拍布袋,米粒在里面出沙沙的声响:“上等货,量大。你做不了主,快去叫。”
小伙子犹豫了一下,目光在布袋和林晚之间来回扫视,最终还是麻溜地跑向了巷子深处的一间瓦房。
此时,瓦房内一个四十多岁、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正慢条斯理地品着一杯粗茶。听到小弟的汇报,他皱起眉头,刀疤随着眉头动作扭曲得更加狰狞。
“别是来钓鱼的。最近查得严,可得小心点。”
旁边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突然想起什么,凑近低声道:“大哥,记得前两年也有个神秘人一次性出了大批优质粮食,会不会是同一个?”
刀疤男沉吟片刻,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把人带过来看看。”
当林晚被带进瓦房时,刀疤男仔细打量着她。虽然易容后的相貌普通得让人过目即忘,但那挺直的脊背和沉稳的气质让他觉得似曾相识。
“大姐看着面生啊,”刀疤男试探着说,目光如刀子般锐利,“以前来过?”
林晚微微一笑,刻意压低的嗓音带着几分沙哑:“两年前出过一批粮食,也是在这个院子。”
刀疤男顿时想起来了,态度立即热情起来,脸上的刀疤也舒展了些:“原来是老主顾!快请坐。”他亲自给林晚倒了杯茶,“这次带了多少来?”
林晚没有碰那杯茶,直接切入正题:“量很大,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下。”
“多少?”刀疤男身体前倾,眼中闪着精光。
林晚伸出两个手指,缓缓说道:“大米五千斤,白面三千斤,还有两千斤杂粮。”
饶是见多识广的刀疤男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多?”
“都是上等货,”林晚补充道,“和上次一样,只优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