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站在池边看了好一会儿,池子里的泡泡噼噼啪啪的炸开,又冒出来一堆新的泡泡。
难怪小白龙听不到哭声了,这是把自己哭化在水里了。
他实在有些哭笑不得,上前几步,俯身将手探入池中。
寒池的水从夜沉指缝间划过,原本只有水的池子中出现了人形轮廓,那轮廓逐渐清晰,最终变凝成了阿绵的模样。
阿绵还在水中抽抽噎噎,夜沉握着她的手,将漂在池子里的她拽了出来。
出了池子,阿绵身上的水哗啦啦地往地上落,她丝毫不觉得冷,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
“还打算哭多久?”夜沉一边问,一边牵着着她往山下走。
“你管我,我要哭到地老天荒!”阿绵抽空瞪了夜沉一眼,“都怪你带我回来,阿缠才会被阴险的人类骗婚!!!”
虽然夜沉觉得阿绵对白休命的形容很贴切,但是骗婚……她一定是对她姐姐有什麽误解。
如果真有人被骗婚,白休命才是那个需要被担心的人。
不过在养阿绵之後,夜沉学会了一个深刻的道理,在她不讲理的时候,千万不要试图和她讲道理。
“那你不去参加他们的婚礼了?”
“去!”阿绵哭得更大声了。
临近秋日,这场绵延不绝的雨终于从龙族浇到了上京。
司天监的官员们每天都在战战兢兢地怀疑人生,明明观测过天象,也推算过日期,白大人成亲前後几日都是晴天,怎麽突然雨就下个不停呢?
眼看着距离大喜之日不到五天,那几位负责推算天象的官员们都快要把头发薅秃了,若是成亲那天还在下,别说是头发,他们几个的乌纱帽怕是要一起没了。
最後实在无法,其中一位消息灵通的官员提议道:“听闻白大人邀请了一位龙王来上京观礼,实在不行,求监正去请那位龙王帮忙算了。”
提出馊主意的官员被几名同僚盯着看了半晌,最後大家默认了这个备选方案。
可惜被寄予厚望的龙王并不能左右上京的雨势,而唯一能让雨停的阿缠正由着妹妹满床打滚,自己则老神在在地坐在一旁修指甲。
阿绵滚够了,顶着乱蓬蓬的头发从阿缠的床上坐起来,气鼓鼓地问:“你是不是被那个人类骗了?”
“我像是会被人骗的吗?”
阿绵认真想了想,觉得这个猜测确实不太靠谱,于是继续猜:“那就是他勾引你,你被美色所迷,太不要脸了!”
阿绵只顾着自己生气,没注意到阿缠的眉梢都挑了起来。
这个猜测倒是没什麽,问题是阿绵为什麽会往这个角度猜?
她之前见阿绵与夜沉在一起时,以为阿绵时没有开窍,现在看来,是僞装得好。
阿缠从椅子上挪到了床边,凑近阿绵问她:“为什麽你看起来好像很有经验?”
阿绵顿时一僵,飞快否认:“没有。”
“哦……”阿缠才不信,“真的吗?”
阿绵眼神飘忽了一下,但很快又将注意力转了回来,没有轻易被阿缠将思绪带跑:“这不重要,说正事呢。”
“那你说吧。”
“我不同意你俩的婚事!”阿绵挺直身体,颇有气势。
“行吧,那你想好带我逃婚的路线了吗?”阿缠配合地问。
“当然没想好。”气势瞬间弱了下来。
“那你继续哭吧。”